如此一言,却是令围观的文士一阵暗笑。
庄稼汉也来参加诗会?他没有自知之明吗?
来就来了,也不知打扮一下。
周围的才俊都极为体面,不说个个锦衣华服,但好说歹说都看得过去。
李宣却一身粗布,既视感就像个庄稼汉。
但这本就是他刻意为之,“高调者死”的道理他懂,要不然单凭他怀中的三百两“巨款”也够风光一下。
只是既然抱着低调的心思来,又何须争这个面子?
于是,便顺势拱手回道:“大人知道...现在可是农忙啊,地里赶收,就先忙活了一会儿。我早年读过两年私塾,迷途小书童一个,也想来碰碰运气。”
既然你认为我是庄稼汉,那我就是吧!
官员轻笑一声:“嗯,像你这样的投机者倒是不少,但也别做太大的梦,长长见识就好。不过,你说得没错。铜锣未响,你不算迟到。那就...”
就在官员即将接受李宣的投诗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道:“等等!”
叶浪沉着脸走来,冷面道:“那就什么?按照诗会的流程,桌上的最后一炷香烧完,就算海选结束。哪管你铜锣敲不敲?这是***殿下定下的规矩!再说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殿下的诗会!”
他说着,指了指官员面前桌上已经烧完的香,同时又给了官员一个冷冽的眼神。
令那主持的官员不禁一愕,赶忙躬身道:“是,世子说的是。”
叶浪家世显赫,即便在京都也可以横着走,此番只是一眼,便吓到了平洲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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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宣听了愣住,朝叶浪看过去一眼。
什么?不给我进去?
那我怎么夺得奖金,怎么见到***?
见不到***,我如何快速找到赵蕊?
本来那官员已经有通融的意思,这个面生的富公子却站出来坏我好事?
还阿猫阿狗?
李宣心中也是不悦,赶在官员宣布他落选之前,开口道:“可是这位大人刚刚明明说了,铜锣响第二次,才算海选结束。大家伙可都听到了。”
叶浪却冷笑,不屑开口,自顾摆袖走向文渊楼,连看都不看李宣。
他自认为单凭他刚才那句话,便足以让主持的官员拒绝李宣,根本无需再理会。
而李宣这个坏他好事的卑贱庄稼汉在离开文渊楼后,即将被他手下的侍卫活埋!
叶大世子何其尊贵,怎会与将死之人说话?
主持官员领会,当即转身大怒道:“那又怎样?***和叶世子说的话,才是最终定论!轮得到你妄议?滚!再说了,你的诗文不堪入目,无法入选。”
说着,就要撕毁李宣的诗作。
李宣蓦然一惊,刚要出手阻止。
这样也行?
以势压人吗?明明可以通融的事情,却因为一个富贵公子的态度而改变?
正在这时。
一道清灵的声音却响起:“慢着。”
柳栖凤缓缓走来,仪态翩翩,美若仙女,直令旁人惊叹,纷纷弯腰行礼。
不得不说的是,叶浪家世显赫,柳栖凤也不差,足以让平洲官员顿首。
她走过来,轻轻接过官员手中的诗文,边看边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殿下的意思是,诗会有能者皆可参加,不问高低贵贱。未看诗文,怎知好坏?莫要因为阶层之差,而埋没了人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嗯?这诗文不错啊,为何不能入选?”
柳栖凤说着话,读着李宣的诗,脸色微闪。
顿了顿后,当众接道:“我觉得这首诗很好,应该入选。叶世子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