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宇却只是连连摇头,叹息着说:“福王殿下,淮南王的确是我所杀,这一点无可否认。”
“但我的行动并无不妥。你是否知晓,淮南王在京都的所作所为?他横行霸道,搜刮民脂民膏,强占民女,这些恶行您可知悉?”
“我杀他,乃是为了替民除害!”宋宇的话语坚定,“这桩案件的真相,陛下已经洞察无遗,福王今日岂是想要为淮南王翻案?难道,您与淮南王的贪赃枉法也有所牵连不成?”
话音刚落,江佑立刻惊得面色苍白,身躯一震,径自跌坐在椅子上。
须知晓,先皇在位期间,对贪污腐化的官员素来采取严惩不贷的态度,即便是皇室宗亲亦不宽宥。
江诺颜登基之后,朝中老臣觉得她好欺负,故而放肆妄为,毫无忌惮之心。
适逢淮南王事件,正好可以施以严刑峻法,以儆效尤,江诺颜也借助这一件事,进一步强化了对贪污行为的查处与惩治。
福王原先并不知情江诺颜已掌握汪权大量贪腐证据,本想借机对宋宇施加压力,却未料江诺颜行动迅猛,汪权死后不过三日光景,便将其贪腐事实调查得水落石出。
正是因此,宋宇才得以免除死罪,反而变成了协助朝廷严查贪腐的楷模。
此时若再与淮南王有所牵连,江诺颜定不会轻纵,那便是自寻死路。
福王虽然行事鲁莽,但并非愚笨之辈。
此刻他恶狠狠地盯着严洪等人,心中暗恨他们未能提前将朝中局势向他说明,致使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宋宇显然无意轻易放过江佑。
“哈,我方才未察觉,众臣皆立,独福王享有专座,这可是何等尊贵。”宋宇嘴角掠过一丝讥讽。
他紧接着发难道,“按大夏律法,朝堂之上,唯天子得以落座。福王如此行径,究竟有何企图?”
话音刚落,不仅是江佑,朝堂之上所有人都不禁心中一震,身躯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寒意。
江佑惊恐之下,连忙站起,将座椅远远推开。
“宋……宋宇,本王警告你,休得……休得胡言,本王要控告你诽谤,陛下,宋宇他……他是在诽谤本王!”
面对江佑颤抖如风中落叶的双腿,宋宇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江诺颜在后座冷眼旁观,目睹这一切,心中无比畅快,对宋宇的辩才更是赞叹不已。
“原来福王行动不便啊!”宋宇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福王的腿上,微笑着说道,“这便解释得通了。”
江诺颜顺水推舟,给了江佑一个台阶,“福王行动不便,朕已特许他落座。”
江佑立刻心领神会,急切地回应道:“正是如此,本王行动不便,得陛下恩准才得以坐下。”
“那么,还不赶快谢恩?”宋宇说道。
江佑一时语塞,随即只得拱手弯腰,行君臣之礼,恭敬地说:“谢主隆恩!”
言罢,江佑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离开了朝堂。
其状颇为狼狈。
在朝堂之上处处受制的福王还算机智,明白自己无法与宋宇抗衡,于是急忙离去,否则不知还要遭受宋宇多少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