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疤痕并不规则,但是面积很大。
夏晚栀魔怔了似的上手想要触碰,手臂悬空了一会儿,看谢祁延好像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大着胆子上手摸了摸。
谢祁延差点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努力装作淡定。
还真敢摸。
好半晌,夏晚栀动了动嘴唇,闷着声:“小时候,我……我听说你为了捡一只挂在树上的风筝,从树上摔下来过,这个疤,是当时留下的么?”
她早就忘了。
但是现在也什么都想起来了。
谢祁延侧目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将袖子拉起来,慢条斯理地将扣子一个一个系回去。
夏晚栀的话将他那段记忆一点一点地带出来。
当年捡的那只风筝是与他一同被送入谢家的,被他一直保存到十岁那年。
然而那一年暑假,谢林带着周煜故意将他风筝偷出来送给夏晚栀玩儿。
那天风很大,风筝勾到树枝断了线,遗落在谢家后院那颗刚修剪过的树枝上。
几个小孩儿,没人敢爬那么高的树去捡一只风筝,夏晚栀收到过比风筝贵重的礼物,自然也不会对一只风筝恋恋不舍。
可是那一天之后,夏晚栀听说谢祁延为了捡一只风筝从很高的树上摔下来。
谢祁延被欺负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再加上与谢祁延并不熟,所以捡风筝的事情她也并没有过多关注,直到后来谢祁延出国,罗斯女士无意跟她说起那天放风筝的事情,她才知道那只风筝,是谢祁延的。
而谢祁延为了捡那只风筝摔下来被送去了医院。
是谢林带头捉弄谢祁延,将他的风筝偷出来给夏晚栀玩儿。
风筝是因为她才落在树上的。
说到底,她也是帮凶。
谢祁延的目光一点一点沉下去,直到看到夏晚栀那琥珀色的眼眸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他眼底的那层阴鸷才慢慢化开。
“不是看见了么,这个疤痕就是当年留下的印记。”他收回视线,垂着的手指慢慢收拢。
“风筝是我放的。”夏晚栀认错认得很积极。
“愧疚了?”谢祁延似乎并不想提起当年的事情,语气稍淡。
夏晚栀低着头,嗓音微哽:“对不起,如果我知道……”
“嗯,我接受,有什么补偿么?”谢祁延轻描淡写地说着。
夏晚栀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想回忆这些事。
完了,更愧疚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风筝是我放的?”夏晚栀瓮着声。
“知道。”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算账。
可话没说完,就被谢祁延打断。
“风筝又不是你偷的,关你什么事。”谢祁延态度默然,见她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珠子,生怕下一秒她就要掉眼泪,无奈叹了一声,“我要是想追究,早找你麻烦了。”
夏晚栀抿着唇不说话。
“我找你过来是谈工作,不是让你扒完我衣服后掉眼泪。”谢祁延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夏晚栀表情僵了僵:“我没掉眼泪。”
“那就好好说话。”受不了她那糯叽叽的嗓音。
夏晚栀:“……”
“总之,我对不起你,我会补偿。”夏晚栀说得认真。
“以身相许吗,那我可以考虑,其他我都不缺。”谢祁延半开玩笑。
夏晚栀有点被难住了,但也明显感觉到他是真的不想计较这件事,所以便没再提。
沉了一口气,夏晚栀正色:“行,那咱们聊工作。”
谢祁延多看了她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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