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元倒是不介意,不过人家明显没看上他,转头走了,想想就心酸!
梁竞舟闭着眼睛,盘算着到时候酒席把国营饭店的厨师请过来,闻言嗯了一声。
陈三元面色变了变,陈愿小心翼翼的开口,“捣毁也没说不能重新开吧……”
而且既然祈雪能这么信誓旦旦,梁竞舟掀起眼皮,“我会去查。”
晚上要守夜。
田云野是小孩,田桂琴年纪大了。
这个活就交给陈晏和梁竞舟了,屋里点着蜡烛,没开灯,朦胧的光影倒影外边的月色,明天又是一个晴天。
梁竞舟端了盆热水,椅子上搭着毛巾。
陈晏的脚秀气。
梁竞舟很白,早年不知道是不是吃多苦,脚趾变形,从脚踝到小腿有一条不甚明显的伤痕。
陈晏第一次和梁竞舟一块泡脚。
小桌子上放着桂圆红枣和橘子糖糕什么的,她轻轻搓了下梁竞舟小腿上的痕迹。
“是划的吗。”
梁竞舟给陈晏剥桂圆,摇摇头,或许是黑夜太过寂静,总会给人旺盛的倾诉欲。
梁竞舟也不例外。
从今天说领证开始,他想把自己刨开给陈晏看。
“刀挑的,十四岁那年,吃不饱饭,县城说有个招小孩的活,我跟着去了,没想到是个喜欢男孩的老头,绑了我。”
“怕我跑,让他手底下人把我脚筋挑了。”
陈晏身体一顿,梁竞舟把桂圆递给她,轻笑,“别担心,没挑成,我夺了刀,把那老头杀了,村里人不都说我以前捅死过人吗,就是他。”
“不过脚上也留下这道疤,暗窑里那些人都是小孩,最大的不超过十四岁,我有时候不理解。”
他又开始替陈晏剥橘子,“为什么他们人可以禽兽成那样,我进去的时候,有个小孩才七岁,被两个男人按着,我把她带出来了,医院没保住,说伤的太深。”
“祈雪也是从暗窑出来的,当时是黑哥救的她,如果她真的再开,我会让黑哥剥了她的皮。”
想了想,梁竞舟垂下眼睛,“或者我亲手剥了她的皮。”
就像散落一地的橘子皮,梁竞舟在朦胧的烛火里抬头看陈晏,半边脸隐藏在窗帘的黑影。
泡脚的水有些凉了,他问,“陈晏,你怕不怕我。”
他的名声不好,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陈晏给盆里又加了热水,有点烫,于是她把脚踩在梁竞舟脚背上,“你好勇敢啊梁竞舟。”
“如果是我落到那种地方,能想办法活着出来就已经不容易了,但你不仅活着,还解救了很多很多人。”
“我怎么会怕你呢,梁竞舟。”
她眉眼干净,带着赤诚的爱意,梁竞舟手掌不自觉的轻都,陈晏拿过他手心力的橘子,攥着他的指尖。
他以前比陈晏体温高,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有些凉,陈晏双手捧着,放在嘴边哈了口气。
“我才不会怕你,我很爱你。”
手表的指针指向十二点。
村里第一挂鞭炮响起,劈里啪啦,赶走过去一年的污秽,迎接崭新的明天。
在鞭炮声里。
陈晏虔诚的吻了下梁竞舟的指尖,她说,“梁竞舟,新年快乐。”
“以后每年我都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