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出门竟能遇到拾月找过来!
此时听她主动提起了离婚的事情,沈宁宁的眸中露出了几分担忧。
她盯着拾月看了半天,似乎是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有多少强颜欢笑的成分。
结果怎么看,怎么看不出来。
她甚至觉得这姑娘比起小时候来的那一趟,看着还更开朗些。
沈宁宁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同时在心里腹诽父亲也是瞎操心。
人家正主儿还没事儿呢,他竟把自己气得差点住了医院!
当然这事儿沈宁宁不会跟拾月说。
她只是道:“我们也是刚知道你跟孙成才离婚的事儿。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知道跟家里说一下。
那天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确定说的人是你们俩后,你不知道你沈伯伯发了多大的火!气得把茶缸子都摔了!
今天我出去其实就是去车站买票的。我攒了几天假,准备去大队看看你。你沈伯伯还特意交待让我一定把你接回来。
现在好了,你自己来了,这可省了我不少事。”
拾月看到孙成才和杨婷婷回公社的时候,就猜到沈伯伯应该已经知道了他们离婚的事儿。
毕竟那俩人都结婚了,这事儿肯定瞒不住。
但拾月没想到沈伯伯竟然这么大的反应,还要让宁宁姐去乡下接自己!
这让她顿时感到非常的抱歉。
看出她要解释,沈宁宁冲她摆了摆手:“你不用跟我说,你等会儿跟我爸说吧。进院儿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通知他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到时候你自己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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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挽起了袖子:“你还没吃中午饭吧?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现在估计做不了什么好吃的,晚上我去食堂买几个菜回来。”
拾月正想说不用麻烦,她在火车上已经吃过了,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她连忙迎了出去。
进门的是一个很清瘦的老人。
按说此时的沈元白也不过刚刚六十岁的年纪,却已经花白了头发。
他穿着一件蓝色的棉大衣,连个帽子也没戴,此时头上、肩上全都落了一层雪花。
看到拾月,沈元白抬起了头。
拾月连忙迎过去,喊了声:“沈伯伯!”
她上回来已经十岁了,早已到了记事的年纪。
虽然一晃又快要十年了,可沈伯伯实在是比拾月记忆中那个笑声爽朗的人要老太多!
看着这样的老人,拾月忽然就觉得眼眶一阵发热。
沈元白一直在注视着拾月的表情。
此刻看到她的眼眶红了,长叹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拾月的手,语气沉沉地说:“进屋说吧,你受委屈了。”
和孙成才离婚以来,拾月其实没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她甚至一直觉得现在的日子要比过去好多了。
可沈伯伯的话一说,她忽然就委屈了起来,眼泪差一点就要掉落。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小孩儿终于又有了家,又有了人撑腰一样。
孤苦一人时,再多的苦再多的难都能咽下,有了家,就什么都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