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语被推的往后趔趄,幸好费雪扶着,不然就摔倒了。
见闺蜜不吭声,而徐红越发得寸进尺,费雪忍无可忍,一把拨开徐红的手,“你儿子是为了救你孙子才落到这般田地的,关千语什么事?”
“再说了,杨采月是谁招来的祸害?还不是你们封家!你们被她骗的团团转不说,最后还被人家害得差点命都没了,你不去找杨采月算账,在这欺负无辜的老实人!”
徐红悲痛交加,不甘示弱:“你算什么东西,要你管?”
“我才不想管你们家的破事!我只想告诉你,你儿子是你们自家人害的!是被你们自家人的贪婪、偏见害的!千语跟孩子们都是受害者!”
费雪这番话可谓直戳要害,入木三分。
当年,如果封家人没有那么针对千语,她和封墨言也许走不到离婚这一步。
那杨采月也不会有机会成为封家的准儿媳,现在又被退婚,导致心生怨念,走入极端境地。
若非要找个罪魁祸首,那的确只能算在封家头上。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可徐红怎么可能接受这番说辞?
她恼羞成怒,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你个死丫头懂什么!你算什么东西对我说三道四的,有没有教养!”
“我说的是大实话!你怎么不怪自己没看管好杨采月?你儿子不是把人交给你盯着吗?你没看好让人跑了,才让她有机会抓了孩子威胁你儿子!非要找凶手的话,你也算帮凶!”
“你——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徐红彻底被激怒,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冲上去要打人。
一旁医护跟王城等人赶紧上前拉扯,两边劝解。
好一会儿,徐红才被安抚着拉到休息室去了。
医生忙了大半夜,全都累了,等争执平息,也都散去。
杨千语疲惫得很,脑子里嗡嗡乱叫,两边太阳穴也疼得厉害。
见闺蜜还愤愤不平,她有气无力地道:“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她想骂就骂好了。”
费雪冷哼了声,“又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让她骂?我就知道你又心软!”
其实杨千语也不是心软,而是她现在确实没有跟人吵架的劲儿了。
“去问问护士,看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嗯,我去问问,你坐会儿。”
费雪去打听了,很快回来说:“人在icu,还没脱离危险期,现在也不能探望。”
杨千语起身。
“你干嘛去?”
“看看他。”
“都说了icu不能探望啊!”费雪跟上,怕她摇摇晃晃地摔倒。
“我就在外面看看……”
重症监护室外,寂静深夜,空无一人,深秋的夜更显寒凉。
杨千语站在走廊,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
护士告知了大致方位,她瞧着,却看不到那人。
因为病床周围摆满了各种医疗器械,只隐约能看到那人躺在一堆管线中间,仪器的屏幕上微弱地划过心电图。
“费费……你说他会不会醒来……”杨千语呢喃着,眼睛酸痛的好似针刺一般。
费雪看着这一幕,心里也跟刀割似的。
沉默片刻,她没有回答闺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是不是直到这一刻,你才发现心里并没有完全放下他?”
杨千语回眸,视线与她对上。
从出事到现在,好几个小时了,她没想过这个问题。
周遭安静了好一会儿,杨千语才微微理清思绪,低声说:“没有什么放不放下,只是,他就这么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对孩子们来说,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费雪长长叹了口气,“我懂了……”
顿了顿,她又劝:“都快四点了,先去休息吧。你抽了那么多血,需要好好静养,别忘了孩子们还需要你照顾。”
说到孩子,三个小家伙等到凌晨两点,困极睡去。
她还不知道等希希醒来,该怎么跟小丫头解释爸爸的情况。
费雪见她杵着不动,伸手揽着她扳了下,“走吧,去休息下,你守在这里也没用。”
杨千语随着挪动脚步,可才走出两步,双腿一软,整个人跟一滩烂泥似的晕倒在地。
“千语,千语!”费雪抱都没抱住,被她压着一起半跪在地,连忙四处叫人,“医生……护士!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