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嬷嬷一怔,总觉姑娘今日这几句话,仿佛同从前转了性子。
可仔细看去,仍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奶女儿,哪有什么分别。
她只当因今日事,陆执月打算硬气起来,忽而更恨霍择云将姑娘给气坏了。
“姑娘说的也是,如此看来,反而是个好事。”
陆执月并未开口。
那噩梦太过真切,真切到她一想到男女之间需行事,便觉恶心无比。
所以霍择云不在,对她来说当真是好事一桩。
……
新婚第二日清晨,新娘新郎需一同去长辈院中敬茶。
昨夜虽发生那些事,可不管是老夫人还是李氏,都未曾取消。
况且李氏正等着今日机会,将霍择云从祠堂中放出来。
李氏早早便将身边蓝嬷嬷送来,说是怕陆执月新妇成亲,手忙脚乱,所以才让她来帮忙。
这位蓝嬷嬷生了一张圆脸,笑起来眼角有几根细纹,看着十分和善。
进门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旋即才跪在妆镜前给陆执月请安。
陆执月淡淡一笑:“蓝嬷嬷是夫人身边的人,来我这自然不用客气,快起来吧。”
“多谢二少夫人。”蓝嬷嬷笑眯眯起身,等陆执月赏喜钱。
可陆执月此刻正认真上脂粉,哪里注意到她那渴求的目光。
蓝嬷嬷瞬间心生不悦,双手端着,摆起了款:“二少夫人,您这新婚第二日便将房中喜帐给撤了,这不合规矩啊。”
陆执月刚上了口脂,不曾转头便一把拉住准备张口的魏嬷嬷,旋即笑着看向蓝嬷嬷:“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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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嬷嬷皮笑肉不笑:“这大婚喜帐啊,可是要在圆房之后足足挂上七日才可拆下,否则则预示主母不得宠爱,日后日子不顺。”
“您听老奴一句,将喜帐给挂上去,咱们皆大欢喜才是。”
陆执月目光认真,蓝嬷嬷自认她是听了进去。
正想再张口讨喜钱,便见陆执月若有所思点头,十分实诚道:“想来嬷嬷是因昨日看我不顺眼,故意用话刺打我呢。”
蓝嬷嬷脸色一变:“二少夫人您说什么呢?奴婢这都是为您好!”
“哦。”陆执月目光纯良,“嬷嬷为我好,所以用圆房与不得宠爱,让我想起昨夜受辱之事,对吗?”
蓝嬷嬷哑然,没想到她看着单纯,却这般不好对付:“不是,二少夫人误会我了。”
她认真的看着蓝嬷嬷:“或者说,嬷嬷是因今日心情不好,所以才来我这边,想要发泄发泄,看见我不高兴,嬷嬷就开心了,是吗?”
蓝嬷嬷面色一白:“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或者说,嬷嬷其实只是将夫人的意思带到,因夫人不喜欢我,所以才让嬷嬷来故意说这些话?”陆执月蓦地红了眼眶,“嬷嬷,你们是不是欺负我年纪小?”
一句更比一句过分,压得蓝嬷嬷面色一寸寸白得透彻,到最后径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二少夫人冤枉啊,是奴婢!是因为奴婢自己,这同夫人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