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执掌公司时,无论是敌是友,还是貌似跟药行完全搭不上边儿的,她都合作过,也谈崩过,“对立和团结”只是因时因地、因着立场利益的不同,不断变化的过程而已。
最终解决问题,能达成最后的目标才重要。
当然,只有斗争和实力才能换来真正的团结,这话她更信。
大家都是出来打天下的,没有实力可以理解,但没有人会因为同情而团结你,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并不想去朝杨金发抛媚眼,以妥协退让求着他一起去搞阎记,那样只会让眼前的局面更糟糕,也不符合她自己的性格、违逆了本心。
毕竟她对杨金发也没什么好印象,说不得对方比阎四兰还坏。
宜从心刚才之所以犹豫了一会儿,是担心那人有觊觎她的前科,去和这样的一个人谈交易,说不准会有什么人身危险。
可是,现在能拿捏阎四兰的,且还得是她踮起脚能够得着的,怕也就只有那位杨大老板够分量。
就算还有宗校长、郑明才等人有实力,可宜从心并不想将他们过度牵扯到她的私事中,像阎四兰那样的恶人,就该让另一个同样不是什么好人的杨老板来对付她才好,以免脏了自己人的手。
在表姐夫给她的那盒磁带里,她知道了杨金发借给阎四兰一笔钱,且两人签了对赌协议。
想必是因为马上要到协议的截止日期,阎四兰没完成对赌的内容,这才急哄哄地病急乱投医,想要让她嫁给杨金发,好换来不被收铺子的可能性。
而昨天她和宗校长聊天时,校长给她看了一张表,是参加交流会的名单。
杨金发的金发商贸、阎记、郑记都在那张表里。
宗校长还顺口提了一嘴,那个叫杨金发的人找过他好几次,想要通过他攀上沈氏的关系。
当时宜从心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跟校长提起个人私事。
照说杨金发作为三平市不小的药材商,没可能碰了这么多回南墙,还摸不到沈氏的大门。
可他明显是被沈氏冷处理了,不然也不会拐了这么多弯,甚至求到了校长头上。
至于沈氏为何不搭理杨金发,而校长提起这个人时也没什么好脸色,想来杨金发的公司八成和阎记是一个路数,根本入不得讲究点儿的制药人的法眼。
她琢磨过,像杨金发那样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人,娶个小媳妇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点缀,满足一下虚荣心而已,但是能否跟沈氏合作成功,估计才是他的大目标吧。
如果他有这样的诉求,没准还真可以利用一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就让那位想要踏上“青云路”的杨老板,做出些取舍,也替她出把力,毁掉阎四兰这条“杀人放火”的“金腰带”吧。
想到这里,她再次看向辛遇,点了点头,“咱们一起去。”
两人简单收拾一番,跟老头打了声招呼,一起出了门。
两人走得匆忙,谁也没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巷子拐角,藏着一脸震惊的阎四兰,她像被卡住了一样看向两人的背影。
阎四兰都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她找宜从心找得一头雾水、两眼发蒙,谁知她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不仅搬到了县里,还距离她的铺子不足一里地?!
她开药铺发了财之后,也和郑家一样,托了不少关系,假借他人之手,在县城中心买了一套公家单位的家属楼房子。
旧房子虽然离着铺子近,可住公家单位的家属楼更有面子啊!左邻右舍都是体面人,她没准还能混个脸熟,将来和人家攀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