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养孩子很辛苦,但是也很有趣。”谢庆云仰望天空,冷不丁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想要读研究生吗?”
“难道不是为了提升你自己吗?”
“是为了我自己,更多的是为了你。”
谢颖听糊涂了。
“小颖,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突然生了一场病吗?”
谢颖在童年时期生了好几次病,她想不起姑姑说的是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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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庆云自顾自地说道:“我带你去诊所打吊瓶,那时咱们这的医疗条件很差,小孩发烧了、咳嗽了,医生就给挂水。那天我带你挂完水,刚回到家,你二叔就说,这么做是会害了孩子的。我累了一夜,一回家就听到这样的话,我特别生气,而且很委屈。但是哭过之后,我又明白过来,你二叔也是着急,他把你当成亲女儿一样疼爱。他是从大城市回来的,或许在大医院,负责任的医生不是这么给小孩治病的,或许……频繁输液确实是对身体有危害的。可那时我并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我一直没有离开过来城,我的眼界很狭隘,我必须要到外面看一看,只有见识到了足够大的世界,我才会更有力量,才能把你养得更好。”
“所以说,小颖,你是我努力的动力,而不是我前进的绊脚石。”
谢庆云平静地说完,谢颖却不淡定了,她扑进姑姑怀里啜泣了起来。姑姑很爱她,就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这一点谢颖当然知道。但是,姑姑为她想得更深、更远,这让她非常感动。
谢庆云硕士毕业之后,有了新的追求,那就是跳街舞。这个爱好,简直让所有家人都跌破眼镜。
谢庆云从来没学过跳舞。某天她去食堂吃饭,偶然看到学校的街舞社在排练,那充满热情和张力的舞蹈瞬间就让谢庆云入迷了。
港城没几家街舞社,更没有像她这么大龄的学生,好不容易有一家街舞社接受了她,谢庆云每天都跟小学生一起学跳舞。
那些酷炫的动作她根本记不住,做起来手忙脚乱,而且连最基本的律动她都不会,身体非常僵硬,总有小学生耻笑她。
谢颖很心疼姑姑,但是又忍不住发笑:“姑,你学个别的不行吗?恕我直言,你这个年纪学街舞,的确有点……呃……不太合适。”
“不行,我就喜欢街舞,我一定要学下去,至少学会一支舞。”谢庆云酷酷地说道:“那些笑话我的小孩算啥呀?我一抄胳膊,点他们的名字,他们就立刻站直了,大气不敢出。”
谢颖哈哈大笑:“你虽然不当小学老师了,但气势还在。你一点名,他们就像回到了课堂上一样。”
谢庆云得意地扬起了头:“小学老师的威严一直潜伏在我身体里呢!”
在娘家住的那几天,谢庆云一有时间就在院子里练习街舞,此举遭到了父母无情的吐槽,尤其是谢宏轩,对这种新兴舞种嗤之以鼻:“你跳得是个啥?扭得跟个大青虫似地,一点都不美观!你看电视上那些跳舞的,不管是芭蕾舞,还是民族舞,都是很优雅的。家里还有你大嫂年轻时的照片呢,她跳起舞来,那真是一只优雅的白天鹅……你这个像是磕了药、喝了酒的人跳的,真不好看!”
范玉琢是跳芭蕾出身的,但在面对“街舞”时,她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在她看来,每种艺术都值得尊重。她谦虚地说道:“我早就不跳舞了,庆云有这个爱好,还付诸实践,值得敬佩!只要喜欢,什么时候练都不晚。”
“切!”谢宏轩依旧很嫌弃:“这舞没法看!”
“爸,你不懂!”谢庆云依旧专心练习:“这个舞种门槛低,跳起来很酷,很受学生欢迎。我的目标就是在下个学期的元旦晚会上,跟学生一起跳。”
谢靖愣愣地说道:“真羡慕姑姑的学生!姑姑太好了,不管在小学还是大学,她都愿意主动了解学生。”
谢宏轩冷哼:“你们爱听软绵绵的歌,喜欢跳这种乱七八糟的舞,我是理解不了!前几天有个学生来我这里扎针,放的那个歌啊,我是一句歌词都没听懂。我问他是哪国语,他说就是中文,是一个台湾歌手唱的,叫周什么来着?老了,跟不上你们了!”
谢靖对正在流行的音乐如数家珍,他知道爷爷说的那个歌手是周杰伦,他拿着一根棍子上蹿下跳,嘴里哼着“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差点儿把奶奶种的花给打倒。
谢庆云笑道:“老爸跟我们有代沟,但是我不想跟学生有代沟。要做好学生工作,就一定要贴近学生的生活!”
女儿的事情都忙完了,范玉琢准备回林市忙事业了。临走之前,她给女儿买好了车票,让她去姥姥家住些时日。她在高三一年都没有回去,两位老人都很想念她。
谢颖有别的打算,但是她很乖巧地答应了妈妈。她在等着汪浩川回来,她想把高考的喜讯告诉他。汪浩川却卖起了关子,不肯告诉她确切的归期,只在电话里说:“我肯定会以一种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你眼前,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