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驰被送回家,母亲一边抹眼泪,一边小心给他上药。
“哭什么?凡事都要往好了看。”骆驰的祖母平静地说道。
“陛下罚你不重,说明还需倚仗骆家。只要骆家掌控辽东,一个小小校尉不足挂齿。”
“今日你虽受罚,但激发了公主对你的爱意,这是好事。”
无论骆驰的祖母说什么。
骆驰的母亲始终没停止哭泣。
“祖母说的都对,但今日之辱皆因顾道那个阴险小人,我必杀之。”
骆驰趴在床上,一股怒火在心中激荡。
骆驰的祖母被哭得烦躁。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哭。”
骆驰的母亲吓得浑身一抖,不敢有丝毫停留,小心地退了出去。
“你想杀他,祖母不拦着你,但是记住,他的命不能骆家来扛。”
“你要借刀杀人。”
顾道从皇宫回到袁府,发现靖节先生竟然来了。
他是特地过来感谢顾道的。
着书立说难,印书更难。
对于一个读书人,把在着作印出来,发行天下是一辈子的大事。
顾道不但帮他成功印书,还把他的书卖到江南去了。
靖节先生自觉欠了顾道一个大人情。
“先生来的正好,是该算算银钱的事情了。”
寒暄之后顾道说道。
听了这话,靖节先生有些羞愧,他家无余财支付不起印书的费用。
“你不说给先生免费印书么,为何又提钱的事情?”袁琮皱眉问道。
“无妨祭酒大人,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晚辈还有些家资。帮师父印书应该够用。”
胖的跟熊猫一样的端木若愚,憨厚的开口了。
顾道心说还轮不到你当好人。
“具体的数字我记不太清,先结八百两吧,剩下的账目,日后再慢慢跟先生算。”
顾道说道。
对于印书,八百两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可靖节先生八十两都没有。
只能尴尬的看着徒弟端木若愚。
他不想用徒弟的钱,不过实在囊中羞涩,以后慢慢的还吧。
端木若愚和顾道同时掏出银票。
“修之兄,你这是?”端木若愚疑惑了。
“赚钱了,给先生分红啊。”顾道晃了晃银票回答。
靖节先生惊得一下子站起来,跟袁琮面面相觑。
“修之,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吧。”靖节先生不可思议地说道。
印书不花钱还能赚钱,简直是亘古未闻。
当初顾道倒是说过,他也只当是安慰自己的玩笑话。
可如今顾道手中真的拿着八百两银票。
“先生,我知道您做学问不是为了钱,但是奈何您的学问很值钱。”
顾道说着把钱递给靖节先生。
靖节先生看着银票,感觉自己在做梦。
作为天下名士,他若想要钱,无数人蜂拥着给他送。
可他若愿意被钱财驱使,也就不用隐居了。
“修之,你帮我印书不收钱,已经过意不去了。这钱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要。”
靖节先生不要。
顾道心说人跟人真不一样。
有不要脸抢马的,也有给钱不好意思要的。
“先生,您必须收。因为只有写书赚钱了,才能有更多人愿意写书、印书。学问才能传播更远。”
“您是天下名士,您若不收其他人不也不好意思收,也就没了写书印书的动力,阻碍学问传播。”
这个理由一出,靖节先生再无拒绝的道理。只能惭愧地收了钱。
“从此以后,我也是有钱人了?”靖节先生无奈地笑道。
“你该收的,心安理得收就是。”袁琮笑着说道。
当晚靖节先生跟袁琮大醉,端木若愚和顾道两个人陪着喝酒。
顾道发现,这个憨厚的如同熊猫的家伙,其实内秀绝伦,思维敏捷。
喝酒最容易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很快顾道就知道了他的底细。出身南越造船世家。
端木一族不但造船,还往海外跑船,不是一般的有钱。
两个人很快聊起了南北方差异。
南越人讲风雅,好奢靡。
大乾人,又穷又横。
“南越多鱼米之乡,又有海盐之利,百姓富足自然就讲得起风雅。”顾道说道。
端木若愚摇了摇头。
“鱼米之乡富的是大族,海盐之利,利的是权贵。跟普通百姓没关系。”
顾道一听有些疑惑。
“不对啊,最近京城南越盐商云集,花钱那叫一个如流水。
连青楼的姑娘都不够用了。这些盐商也是百姓吧?”
端木若愚又摇了摇头。说道:
“在南越盐商就是猪。如果不投靠权贵,养肥了就会杀一批。
在南越他们不敢张扬,所以才来大乾放肆。”
顾道一听明白了,这是在南边不敢花,来大乾报复性消费来了。
一直喝到半夜,端木若愚大醉。
顾道扶着他去休息,刚到客房一不小心碰灭了蜡烛。
顾道放下他,喊仆人点蜡烛。
端木若愚拉住顾道。迷迷糊糊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珠子,一抹荧光照亮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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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点灯,我有夜明宝珠。”端木若愚嘟囔着。
“果然是有钱人啊,竟然还有夜明珠。”
顾道说着,拿起来把玩了一下。
很失望,就是一个圆不溜秋的破珠子。而且发惨绿的光,跟鬼片一样吓人。
这东西放在他那个时代,五块钱都不值。
但是在这个世界,确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把端木若愚放在床上,然后把他的宝珠放在枕头底下。
顾道出门之后被风一吹,脑袋突然间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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