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那小惠王还在张牙舞爪地嚎,愈发要进殿不可,“仲父!仲父!阿罂害怕!”
春姬也还在劝,“大王,夜深了,快些回宫吧!”
小惠王被婉拒,愈发哭得不成模样,只得伏在春姬怀里,“春美人,我要吃奶......我要吃奶.......”
春姬左右环顾,见周遭都是人,也都是男人,脸红得似个熟透的桃子,嗫喏着,“大王......奴家陪大王回......回春深宫吃......”
小惠王四肢扑腾着,“不!我现在就吃!现在就吃!”
一旁老宫人恨不能直接把小惠王的头摁进春姬的胸脯里,“春美人,大王急了,快让大王吃啊!”
赵媪惊掉了眼珠子,“春姬也做了美人了?靠吃奶......靠吃奶就成美人了?老妇我这些年多走了多少弯路啊!”
是了,春姬的春天来了。
先前的魏国四美,一人断了口条,一人万箭穿心,一人被当成了妓子,一人飞上枝头,成了惠王的美人。
赵媪也真是老当益壮不服输,很快就挺了挺胸脯,充满了斗志。
“老妇我可真是有眼光,老妇我挑选的人,一个做了王父的美人,一个做了大王的美人!老妇我当真厉害!谁知道,老妇我选出来的人里头,将来会不会出来个王后呢!”
“虽说也有不争气的,吓疯的那个是她自己没福气。人,我千辛万苦的都送到了贵人跟前,谁是有福的,谁是没福的,可真是全凭运气了!”
阿磐的心全都系在主殿里的人身上,分不出一点儿心思来应赵媪的话。
又见春姬慢慢腾腾,磨磨蹭蹭的,“那......那大王.......奴家与大王去廊柱后头......”
小惠王哭到打嗝,一屁股坐下去,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就不!就不!我要六叔!我要六叔!放我六叔出来!只有六叔疼我!放我六叔出来!”
听赵媪说,春深刺杀当日,长平与武安二侯皆被押至邶宫大牢,崔老先生亲自审讯。
这二人做局要围杀王父,夺其兵权,已是铁板钉钉,盖棺定论的事了。
可惜王父数日未醒,这二侯又俱是公侯世家,簪缨戚族,崔老先生不居高位,不敢自行处置,因而才留到现在。
愈是这大敌当头的时刻,哪能把那二侯放出来呢?
那二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一出来,必要挟权生事,把这邶宫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小惠王打滚,旁人不敢上前,只有周褚人敢动手。
周褚人一把就薅起那小小的人来,丢上肩头,“啪”得一下,那一把巴掌就拍上了小惠王乱蹦的屁股。
“大王呱噪,主君本就药石无医,你切莫再扰了主君!”
不管是小惠王的哭声,还是周褚人的话,都叫人心惊胆战不得安宁。
阿磐的心愈发往下坠去,坠去,猛一下就宕到了谷底。
白日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药石无医了。
小惠王哭咧咧地被扛走了,一边哭一边踢打周褚人,“反了!反了!周褚人,你敢打寡人!寡人要你死!寡人要你死!”
周褚人神色凝重,那只会行军打仗的人手里也不知沾过多少人的血了,因而一脸肃色的时候,尤其令人胆寒。
小惠王没得办法,唯有仰天大哭,长啸一声,“春美人......我要吃奶啊!”
春姬及一众宫人拦也不敢拦,却也不敢劝,就只有在周褚人屁股后头亟亟地跟着,“大王......大王不怕......回宫就吃......回宫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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