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急忙屏退周遭宫人,唯恐被旁人听见。
刚刚把她抱上卧榻,腰带就被她霸道地扯了过去,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甚至还变本加厉,主动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他心里分明是嫌弃的,却诡异地没有起身,而是就势躺在了她的身边。
目光沿着她的鼻尖一路上行,停留在她紧闭的眼睛上,脑海里猛然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那是奚娆当年第一次宠幸他时,媚眼如丝,娇若无骨的模样。
她梦见什么了?
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记起了当年的情景?
他已经很久没看过奚娆刚醒的时候的样子了,声音低哑软糯,眼神懵懂得像个孩子,完全没有了前几日与他犟嘴时的愤然和刚硬。
然而一开口,又扫了他的兴。
“眠儿自有孤照看着,用不着你操心。倒是你,以巫蛊霍乱东宫的事差点被兰贵妃宣扬出去,要不是孤来得及时,门下省必然要剥掉你一层皮!”
“就你这猪脑子,也敢单独进宫,为什么不等孤?”
祁狅说起这事就来气,眸色幽深阴沉。
他昨晚……好不容易让太医控制住了,醒来后听到的就是她孤身一人进宫的消息。
刚舒坦些的心口,再次隐隐作痛。
明明说好的事,她就这么不相信他?
奚娆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胡嬷嬷为什么不惜杀死亲孙子也要陷害她,最重要的目的不是离间她与祁狅,而是坐实“巫蛊之祸”,传入宫中。
南朝四国皇室历来都反对巫蛊之术,惧怕巫女。
若果真如此,她这个“护国公主”只怕尚未进宫,就被厌弃了。一个不好,还会牵累祁狅。
登时心中惴惴,蹙起眉梢。
“有人说我以巫蛊霍乱东宫?向皇上参你了?”
祁狅面露诮:“现在知道怕了,孤在东宫暗示了你那么多少次,听了吗?”
“荀芷兰背后站着的可是颍川荀氏,连父皇都要忌惮三分。要把这件事顺利地揭过去,怕是得付出不小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