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正是家家户户吃饭的时候,单元楼内一片热闹,惟独有一户人家,到现在还熄着灯,一个疲惫的身影渐渐走过来,看着黑漆漆的家,轻轻叹了口气。
“大王,乐乐是不是还没回家啊?”
“肯定是乐乐原本的爸爸太坏了,所以她不敢回家。”
“大王大王,我们快去找乐乐吧,让她赶紧回家,让她知道爸爸以后再也不会打她啦!”
两小只在谢隐识海中不停地絮叨,谢隐随即将视线投向远方,他将小刺猬精放出来,摩托车停在楼下,他直接从裤兜掏出钥匙,然后根据小刺猬精指引的方向,朝县城某家快捷酒店疾驰而去。
前台人员见他闯进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赶紧上来拦:“先生,请问你找谁啊?”
谢隐对她说:“今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女孩来你们酒店了?她还未满十八周岁,你们不会给她开房间了吧?我是她爸爸。”
前台人员一愣,讷讷道:“我们酒店一天到晚人还是挺多的,年轻女孩也不少,你这说的,我记不住每天来的客人啊!”
“那有没有年龄差很大的人一起过来?”
对方想了想,“这,这还真没有,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听您这口音也是本地人,家里孩子怎么会跑酒店来呢?”
小刺猬精在谢隐口袋里蹬了蹬小脚,谢隐快速避开前台人员,左右看了看之后直奔楼梯,还在运行中的电梯要等的话会耽误时间,他只想快一点找到舒乐。
“哎!哎!先生你别乱跑啊——”
前台想追上来,但现在酒店大厅就她一人,后头还来了客人,她又不能跑,喊了谢隐两句没回应,只能先回去给客人做登记,而谢隐已经直奔三楼,找到了靠拐角第一间房,用力敲起门来。
砰砰砰!
砰砰砰!
门几乎都要被敲碎了,里头的人就是再不想搭理,也不得不来开门。
只是谢隐等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来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看着倒是人模人样,只从外表看,还挺有亲和力,长得也还行,身材没走形,虽然看着没什么肌肉,但也没有啤酒肚,头发不算浓密也不算秃。
但他身上的衣服有点乱,仔细看衬衫的扣子还扣错了,见是谢隐,立刻错愕地问:“你找谁啊?”
谢隐冷着脸抓住他的衣领,进房反手把门关上,直接拖着中年男人走进去。
就见大床上一个被剥的只剩下内衣的女孩正满眼含泪瑟瑟发抖,见到谢隐出现,眼神先是透出短暂的喜悦,随后这喜悦化为巨大的惊惧,谢隐把中年男人狠狠抻在地上,抬腿往他裆部跺下去。
中年男人发出一声剧烈哀嚎,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谢隐懒得管他,抬手把床上的女孩扶起来,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校服,女孩体似筛糠,嘴唇哆嗦得厉害,显然对他充满畏惧,甚至在谢隐抬手给她把身体遮住时,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以为他会打她。
“乐乐,没事吧?”
舒乐战战兢兢地看向谢隐,习惯性地先认错道歉:“爸爸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我的气……”
谢隐不敢想象舒兵身为父亲究竟得怎样对待女儿才会把她吓到这个地步,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忍了忍,抬手摸了摸舒乐的头发:“你乖,没事了,爸爸来了,爸爸接你回家。”
舒乐吸着鼻子,努力想忍住哭泣,瘦弱的身子微微颤着,谢隐将外套拢紧,问她:“他是不是吓到你了?”
舒乐只顾着哭,却不说话,地上那中年男人哀嚎声小了点,谢隐这一脚下去足以把他给废了,随后谢隐松开舒乐,从桌上拿起了中年男人的手机,用他的脸解锁后,果不其然,在他相册跟云端里发现了好多张舒乐的裸照。
他敲门之前,这中年男人应该正是在给舒乐拍裸照,所以还没来得及对她下手。
舒乐看见爸爸拿起了那人的手机,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那些照片,不由得愈发害怕。
除却中年男人刚拍的,谢隐发现他相册里还有一些以前的照片,都是女孩子的私密部位,没有露脸,而且显然不是同一个女孩。
他看了愈发感到恶心,再看中年男人的眼神,无异于像在看一条蛆虫。
中年男人听到他对舒乐自称爸爸,疼得声音发抖还要解释:“是、是乐乐自己约我的!是她自愿的!要不是你女儿勾引我,我怎么会千里迢迢从外省飞来找她?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你别杀我!”
舒乐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她想解释,可是因为恐惧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向来脾气暴躁的父亲却没有生气,而是心平气和地问那个中年男人:“所以呢?你的意思是四十多岁的你单纯到被未成年的女孩骗了?十七岁的女孩心机深沉勾引男人,四十多岁的你天真纯洁一点错都没有?”
说完他冷笑一声,又是一脚,让男人本来就废了的部位更是雪上加霜。
随后,谢隐掏出自己的手机,回头对舒乐说:“闭上眼睛不许看。”
舒乐立刻闭上眼,谢隐弯腰把中年男人扒光,然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给他拍了一套性感照片,又拿起中年男人准备的绳子蜡烛皮鞭什么的——这本来是对方要用在舒乐身上的东西,现在谢隐全还给了他。
随后拷贝了他手机里的个人信息,给他的家庭群、工作群、网友群通通发了一套,谢隐不管后果会怎样,这人是社死也好丢工作也好自杀也好,都是他应得的。
十七岁的女孩不懂事,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也不懂?他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去哄她骗她引诱她?
再然后,他抬手在中年男人眉心轻轻点了一下,中年男人还没来得及发疯,顿觉天旋地转,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他不会再记得这个叫舒乐的女孩。
随后谢隐弯腰拿起地上的鞋袜,蹲了下来给舒乐穿上,舒乐看着父亲头上的白发,心中又怕又慌又愧疚,半晌,眼泪掉了下来。
把她的书包收拾好,谢隐在床前蹲下,让舒乐趴到自己背上,她现在正处于走不动路的状态,刚才他看见垃圾桶里被丢掉的饮料空瓶,中年男人的聊天记录里,有一个叫K的卖家,他向对方购置了大量迷药,能够让人清醒而没有反抗能力。
舒乐的泪水一点点浸湿了谢隐的衣领,他背着女孩绕过监控区域离开了酒店,等前台人员终于空出手去找人,早已不见对方的踪迹。
摩托车停在酒店旁边的路上,谢隐给舒乐扣上一顶安全帽,这才带她回家,等到家已经快要十二点了,他先是把女儿放到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舒乐身上还是没力气,她不知道即将面对自己的会是什么,爸爸越是平静她就越是害怕,因为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这样没有波澜,要是能死就好了,可她真的好胆小,没有去死的勇气,所以只能继续活着,愚蠢地寻找着一些报复爸爸的方式,最后反倒把自己害成这样。
爸爸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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