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想起顾长衣给他留的位置,沈翎又惭愧不安,平心而论,高元良虽然是武威候的庶子,但人品长相都不错,各方面都比他哥强。
如果让顾长衣选,他会选谁呢?
高元良低声道:“你帮我,让我跟她见一面吧。”
沈翎有些动摇,一边是兄弟的低声下气,一边担忧两人旧情复燃。
高元良:“你哥不会知道,我只跟长衣报个平安。”
沈翎:“行吧,说好了,你们不能单独见面,我要在场。我现在去问问嫂子。”
酒楼的人都认识沈翎了,他一路畅通地到达厨房外面,敲门:“大嫂,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顾长衣脑袋一点,打了个呵欠,环顾一圈周围,案板桌台都没有做菜的痕迹,不能让沈翎瞧见。
“里面太乱,你有事直接说吧。”
沈翎抓了抓头发:“那嫂子你能不能到门口来。”
顾长衣走到门口,两人隔着一道门缝,多小声都能听见。
沈翎:“嫂子,你记得高元良吗?跟我一块在幽州从军,他说你们以前有过交情,想跟你报个平安,人就在下面。”
顾长衣无奈,怎么又来一个……
他从记忆里搜索了一下,最后一次见面,是高元良毫无留恋地奔赴幽州,原主站在十里长亭,心情凄凄,一种类似于“鱼塘里的鱼溜了一只”的感慨。
高元良走时,只能算交集多一些的普通朋友,话题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引过。
且他一走两年,肯定知道这期间顾长衣会成亲,没什么好说的。
顾长衣道:“你告诉他,我已知晓,相见不如不见。”
沈翎语气轻快:“好!”
一个小插曲,顾长衣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今天在厨房呆到很晚,直到意犹未尽的客人都离开,酒楼开始打扫卫生,并且把关于江南菜的招牌、菜单、介绍都一一收起来。
顾长衣和钱华荣坐在一张桌子上,看着伙计们动手清理。
两位账房先生挑灯归账,桌上一打账本,算盘打得啪啪响。
钱华荣:“啊,才九天就结束了,你明天是不是就不来了?”
顾长衣:“想得美,我明天来拿钱。”
钱华荣笑道:“账房绝对连夜给你算出来,您一来就有。”
顾长衣:“最近都辛苦了,好好犒劳大家,钱从我那里出。”
“我会犒劳的,我爹也教我了,哪能用你的钱。”
顾长衣:“我回去了,明天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慢走啊。”
钱华荣盯着顾长衣的背影,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得怎么样,下次顾长衣还会不会带他挣钱。
小厮:“少爷,舍不得?”
钱华荣:“是啊。”
小厮眼里精光一闪:“小的有办法留住他。”
钱华荣:“就凭你的脑子,算了。”
小厮闭嘴,心想明天你就知道了。
……
顾长衣走过长街,看见有人卖小乌龟,便蹲下来看看。
忽然,一个浑身酒气的人扑过来,把他往一旁的巷子里拉。
“长衣……你为什么不等我?”
“高元良?”顾长衣猜测,“你先放开我。”
“我们以前不是很好吗?”高元良把他堵在墙角,不知喝了多少酒。
顾长衣:“再当朋友也不是不行,你先——”
“不是朋友!”高元良突然暴躁。
顾长衣考虑要不要从无涯境拿块石头把他砸晕,突然从天而降两个人,把高元良打晕踢开一气呵成。
高一些的男人正想说什么,顿了一下,飞走了。
另一个人惊魂未定地跑上前:“嫂子,你没事吧?”
沈翎跟高元良分别后就很忐忑,一直蹲在酒楼门口等嫂子下班。
“都怪我。”
顾长衣:“跟你无关,这件事不要说出去。”
沈翎:“那高兄……”
顾长衣:“你找他家人把他带回去吧,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和沈磡面前。”
沈翎:“好。”
他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刚才那人,跟大哥有点像。
啊,不对,说跟二哥像比较准确。
毕竟他大哥脑子不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顾长衣见沈翎方才看了一眼暗处,犀利地问:“另一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沈翎没想到嫂子会问,老实道:“有点像二哥,可能恰好路过,见我出来就走了。”
顾长衣想了想,如果是沈璠的话,发现自己嫂子跟陌生人拉扯,救完之后假装不知,给彼此留个面子,倒也说得通。
“走,回去吧。”
……
沈磡站在屋檐上,看着死猪一样的高元良,冷冷道:“给他醒醒酒再扔回去。”
暗卫道:“遵命。”
他们醒酒的方式比较不舒服,这位调戏夫人的仁兄要忍一忍了。
沈磡盯着沈翎的影子,握了握拳,拖后腿的弟弟,早晚要揍一顿。
眼拙认错哥就罢了,还擅自把猜测结果告诉顾长衣。
他暗暗咬牙,先一步回到侯府。
等顾长衣回来,洗完澡,一身清爽地出来,沈磡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宁可暴露自己,也不能把功劳让给沈璠。
本来就分不清了,这样下去可了得。
“媳妇,刚才一堆人围着弟弟,叽叽喳喳的,好吵。”
顾长衣笑了笑:“他们在教弟弟结婚的礼仪啊,后天圣上和贵妃姑姑要来呢。”
沈磡:“都吵了一晚上。”
“是吗?”顾长衣挑眉,那看来路过巷子的另有其人,沈翎跟他一样眼神不好。
沈磡心里满意,话锋一转,神神秘秘:“我偷听到他们在教弟弟怎么洞房。”
“洞房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呀?”
顾长衣:“……”
你有,但已经过去了。
沈磡:“媳妇,你是不是挣了很多钱?”
顾长衣:“啊对。”
沈磡抱住顾长衣,眼神晶晶亮:“那可以送我一个洞房吗?”
顾长衣:“……”啊这,软饭不能这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