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与今一下子听出女孩的哭腔, 把着方向盘的手蓦然扣紧,焦急问:“晚晚?你怎么了?”
女孩没有再回他,只有细碎的哭腔断断续续传过来。
商与今几乎能够想象一个纤瘦的女孩蹲在角落里独自抽泣的孤独无助模样。
他定了定神, 快速将车拐进停车场,来不及去停车位, 他拿出五百块现金, 麻烦管理员帮自己开过去停一下。
匆匆跑到沁园, 输入密码进去, 再跑向女孩的办公室。
店长陈珺和一个SA拿着一件旗袍正要去找顾清晚请教几个问题,忽然看到商与今从另一条路跑过来, 陈珺立马拉着SA的手退了一步。
“店长, 那不是商总吗?”SA惊讶的出声。
陈珺比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走, 我们回去。”
“啊?不问了吗?”SA疑惑。
陈珺睨她一眼:“商总都过来了, 还问什么问?而且商总跑那么快,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明天问吧,反正也不是急事。”
陈珺担忧的望了眼顾清晚的办公室,顾总怎么了吗?需要她们帮忙吗?
思忖片刻, 陈珺到底还是带着人回去了, 真有事,她相信顾总会叫她们的,至于其他的,不是她们员工该窥探的。
商与今刚跑到办公室门口, 便清晰的听到压抑的抽泣声, 就在门的里面, 咫尺之间。
他心脏狠狠揪紧, 一把将双开的另一扇木门推开,踱步进去。
右下角,女孩缩成一团抵着门板,双手紧紧的箍着自己的膝盖,小脸埋在里面,纤薄的肩膀一下一下颤动。
商与今喉骨艰涩的上下滚动,单膝跪地,五指穿过女孩乌黑的秀发,温柔的按在她后脑勺,将人带到自己怀里。
女孩并没有抗拒,柔顺的靠进来。
环抱膝盖的手也慢慢放开,改为攥紧他的衣襟。
但哭泣声依然没有听,细细小小的,无比的压抑。
商与今眼中的心疼满溢而出,可除了默默的顺抚女孩的背,他第一次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这是两人结婚三年以来,女孩第一次这样哭,这跟房事上的哭完全不一样,他知道这肯定是因为女孩的家人又怎么伤害她了。
地上的包包明显看得出她才从外面回来,恐怕是回了一趟她的家,不知道这一次,她的爸妈,她的大哥大嫂又做了什么欺负她的事情。
女孩家里严重的重男轻女问题他是结婚后才知道的,也是结婚后,才发现她很不喜欢他询问关于她家人的事情。
那时候,他想跟她谈谈心,结果女孩根本不想谈,每次一说心事,她就顾左右而言他,如果他表现激进些,她连家都不会回。
无奈,他不敢再提这类话题,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了解她的内心。
这三年,两人大抵就是这样过来的,多数她内心的想法,都是他靠猜,靠推测,他又时常在国外出差,两人的关系便一直这般看似融洽,实则停步不前。
好不容易最近有了显著进步,却不知道岳母那边又怎么伤害女孩了,他很担心女孩又缩回那个壳子里,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跟外界沟通交流。
想到这些,商与今眉间的凝重愈发浓郁。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哭泣声终于停下,眼睛哭肿了,鼻头也哭红了,她不舒服的揉了下眼睛,沙哑的吐出一个字:“纸。”
商与今立即抱着她走到办公桌旁,温柔的将人放上去,捞过纸巾递给她。
顾清晚抽了几张擤鼻涕,商与今接过,帮她丢进垃圾桶。
鼻子终于通畅,顾清晚开始不好意思了,抬手蒙住脸,“我现在是不是好丑。”
商与今没料到她冷静下来后担心的第一件事会是这个,但仔细一想,的确符合她爱美的性格,他低低笑了声,抓着她蒙脸的小手放嘴边亲了亲:“不丑,你一直都好看。”
“你骗我。”顾清晚不信的鼓了鼓腮。
商与今哑声道:“没有,不信你自己听。”
他把女孩的手按到自己的心脏上,那里一直为她悸动着,从三年前第一次见面开始。
顾清晚感受着掌心下强劲有力的心跳,她沉入谷底的心似乎也活了过来,一下一下的,跟随着他一起跳。
她突然发现这一次,她好像没有全身发冷。
或许,她知道会有一个人来陪着她吧……
而这个人,至少目前为止,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顾清晚坐在办公桌上,从上而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着商与今,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他高高的眉骨,直挺的鼻梁,最后是他菲薄的唇。
以前她觉得拥有这种唇的男人,肯定很凉薄,现在才知自己过于武断,明明就很软很好亲呀。
顾清晚把玩似的,小手触碰上男人的唇,轻轻抚摸,沿着外轮廓描绘它的形状。
商与今倒也配合,不动不避,深邃黑眸凝着她,任由她为所欲为。
顾清晚往下按了按,指尖下的肌肤颜色褪去,两边则更加殷红,她觉得好好玩,弯眉笑了,“老公,我觉得你要是抹个口红,戴个女士假发,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所以你要玩吗?带你去买假发?”商与今宠溺的顺着她说。
顾清晚惊讶一下,笑得更开心了,她捧住男人的脸捏了捏:“老公,你怎么什么都答应啊,让你男扮女装你也答应?”
“只要你开心就好。”商与今微微粗粝的指腹疼惜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脸蛋。
顾清晚心尖剧烈一颤,反应过来男人在哄她,用一种很笨拙的方式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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