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十二岁,个子的确窜得比较快,毕竟会长到了一米八六,如今脸蛋看来还比较稚嫩。
“十二岁这么高算高了。”胡亚荣上下又观察了好几眼他,“经常打羽毛球?”
“我四岁就开始拿球拍,你说呢?”季淮说这话的时候,稚嫩的脸庞上带着淡定,但似乎还有点属于小孩子的得意傲慢。
他的确从四岁开始拿球拍,那是因为陈秀曼和季博在他四岁离婚,她找了这份工作。从小球拍和羽毛球就是他的玩具。
前世真正的系统训练从十五岁开始。考不上高中,为了让陈秀曼少花点钱,他拼命走特长生道路,进了市队,被市一中破格录取。梦想和热爱从那一刻开始,后来进了省队、国家青年队、甚至最后进了国家二队。
在二队蹉跎几年,做了替补几年,梦想是拿一次世界冠军。因为心态的问题,他本身有很好的机会,能够一路高升,但总是克服不了心理,接二连三惨败,黯淡离场。
他是单亲家庭,心思也敏感,抗压能力弱,性子也比较内向木讷,不敢尝试。教练说他战术保守,胆子小也输不起,竞技水平是在线,也刻苦,但不适合参加重大赛事,职业生涯走不远。
“哟。”胡亚荣来了兴趣,“哪个教练教你的?”
季淮:“来这里的很多教练都教过,没有系统学习,每个人都跟着学一点。”
看在陈秀曼的面子上,很多教练也会指点指点,他之前其实也是瞎学,打来玩玩。羽毛球馆有很多兼职教练,来了一批又走一批,胡亚荣才刚来,这个理由完全说得过去。
他对这个教练有点印象,对方说不上很有名,也没获得过什么重大奖项,以前是体校的体育老师,后来当了私教。
一开始来的时候课程卖得便宜,耐心好,与学员沟通流畅,时不时鼓励,态度认真负责,找他买课的人多,私教火爆。
说到底,对于业余羽毛球的学员来说,请的私教也有服务成分,上完课给学员手动做放松远动属于课后服务,免费赠送,还能拉近距离,而胡亚荣把这点运用到极致。
胡亚荣喝了口水,点着头,见季淮拿起球拍,他也把旁边的球拍拿起来,“我来试试你的水平。”
他以前好歹也在省队,虽然上了年纪不怎么练了,但是面对一个小屁孩,还是能轻松碾压。
季淮也没拒绝,拿着羽毛球就走到对面。
胡亚荣原先还有点佛系,吊儿郎当的,还和小屁孩扯了几句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当然,他的话比较多。
季淮一个发球,他轻而易举接起,刚要说话就看到小屁孩的启动步,眼睛也眯了眯。
只见季淮膝关节半弯,身子前倾,后脚跟微微抬起,身体的爆发力跨快速,一个小跳,抽球进攻。
观察一个人有几斤几两,对打打几下就知道了,这回不用几下,胡亚荣也认真起来,上前拦截。
季淮再次启动,后退加上一个侧身,动作虽连贯,但是略显僵硬,接住了他的球。
胡亚荣有些来劲道:“小子,可以啊。”
季淮接了他两次,胡亚荣发起进攻,他上前拦截击球。
胡亚荣看了他几眼,最后不遗余力打了一个高远球,而且快又狠。
对面,季淮后退侧身转体,跳起来回击,球往对面打去,稳稳过网。
胡亚荣稍稍诧异,也没多思考,打了两个吊球,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招反杀对角。
季淮大动作半扑过去,把球接起来了,但没过网。
当然,没过网有故意成分,也有手脚配合不够,身子各技能灵活度跟不上。他还怕动作太大上伤到了。
“有点水平,不错不错。”胡亚荣赢了,故作淡定这么说。
他早上没吃早餐,又上了节课,困得睁不开眼,不在状态,要是僵持下去输了,那可太丢脸。
被他夸奖,季淮也露出略带腼腆的一笑,“我自己也看网上的视频来学习,经常练球。”
胡亚荣又打了个哈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去补一觉,有空再打球,你也快回去吧,辛苦了。”
“拜拜。”
等他走后,季淮并没有关灯锁门离开。
他看着这个接近六百平方的羽毛馆,类似于简易搭起来的大厂房。在进市队前,每一个早上都在这里锻炼,这里承载了他太多。
深呼了口气,季淮没有浪费时间,开始自己训练。
前世的技能和技巧都有,可是这幅身子的体能跟不上,他身子缺点还很明显,肩臂腿的力量都很薄弱。
他先做了热身动作,走到一边抱头蹲下来,开始蛙跳,围着场地跳了四个来回,后来,又蹲着学鸭子走路,步伐一直在加快。
脚慢慢酸软,汗水慢慢浸湿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滴在场地上,身上也跟着暴汗,衣服湿透,紧贴着身体。
他没有停下来,坚持做完最后一组,累得险些脱虚,没忍住半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