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快出去,不许气妈妈!”
……
小小的身子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能量,硬生生挡住了季淮,把他推出去两步,还要锁门。
季淮看着这些天和他有说有笑的小棉袄突然翻脸,心塞死了。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扶着额头的殷采,才一转身,季子晴就关上了门。
“……”
季淮走到院子里,重新把车灯开了,照着一旁的角落,那里堆满了大件的废弃物,有废旧的座椅、铁锈品、各种乱七八糟的大袋子,不要的农作物工具……
他开始一点点收拾,搬到了车上。
季子晴想要安慰妈妈,钻到了妈妈的怀抱里,而殷采头痛欲裂,疼得冷汗直冒,昏昏沉沉睡着。
等到药起效,她才逐渐缓解,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季子晴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小手还抓着她的衣角。
她轻轻松开女儿的小手起身,走到外头。
季淮又把旁边的几把不能用的锄头也扔到车上,关了车灯,见她出来,像是随口问一句,“好点了吗?”
闻言,殷采脸色又是一拉,压根不想接话,甚至想转身回房。
他走了过来,“我不去赚钱被你骂,我去赚钱,你也要骂,女儿都不理我了。”
一说殷采火气蹭一下上来,“你贷款买这个货车是为了赚钱吗?”
不怪她不相信季淮,这些年他只是嘴上说得漂亮,以前没少用三分钟热度骗季母的钱。
“也不全是。”季淮说得还有点理直气壮,“除了能送货,下雨天送女儿去学校,不然雨水老是把衣服淋湿,买了车方便。”
殷采深吸了一口气:“别扯女儿,你就是爱面子,耍威风。”
季淮:“……有,有一点吧,男人多多少少有点爱车,这辆才五万多,贷款一年就还完了。”
他居然还承认了,殷采都被气笑,“你知不知道村头那个公厕已经被划给张竹家盖房子了,只有靠山那边的公厕能用,你不是心疼子晴吗?那边蛇不少,大晚上的她怎么去?”
村里头留下两个公厕,一个在村头,周围比较干净,还有路灯,一个在村尾,这么些年没人用,周围都是草丛。
村里的人渐渐多了,没地方盖房子,所以都会申请这些土地,全村就他们家没有厕所,也没资格阻止别人拆了盖房子。
“我都把红砖和水泥买回来了,这不是要盖了吗?”季淮指着那个角落,又指了指车上的垃圾,“都收拾好了,这两天我就盖。”
殷采这才发现,他已经把院子里的那个角落收拾干净。
自己盖?
“我自己盖,能用就行,省点钱。”季淮说完又上了车,把半车垃圾运去丢掉。
殷采还是不怎么相信他,那天晚上狠下心不理他,又回房了,季淮还没回来她就累得睡着了。季子晴海谁在她床上。那天晚上季淮也没吃饭,也不知道睡在哪,天还没亮就出海了。
后来几天,他真的在家挖地基。有时候是白天,没空就晚上挖,自己搅着水泥,拿着红砖一块一块往上砌。
他还运回来小半车瓷砖放在一旁。
殷采那天没答应给他钱,他就办理了贷款,也没让她还款,还时常把海货拿回来放在冰箱,该给季子晴的钱也有给。
这不,今天出海抓了好几十斤海鱼,买了不少钱,又给了季子晴八百块,要交舞蹈和画画的费用了,还有学校的伙食费。
殷采犯不着生气,甚至还想着那天晚上是不是对他太过分。
为此,对季淮的态度都变了不少,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她还是没忍住对他说,“出海又不需要小卡车,你留着钱买一艘好点的渔船不行吗?车可以晚点买啊。”
“那不行。”季淮已经把厕所砌得很高了,明天就能封顶,再等一段时间就能贴瓷砖。他又往上放了一个砖头,慢悠悠道,“总有不能出海的时候,过段时间进入休渔期,要等两个月。到时候我就去运货,总能赚点。”
殷采眼底变了变,“你的脑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想赚钱了?”
季淮呼了一口气,停下拿红砖的动作,抬头望向她,“我去接子晴放学,同学笑话她家里穷,爸爸开了辆破电动车,上回我去见舞蹈老师,老师说她有学舞蹈天赋,画画老师也说过她画的东西有灵性,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说她是块学习的料……”
“她跟我说不喜欢在这里读书,同学们都不和她玩,我想把她送去市上读书,去市一小。”
殷采震惊之余,只觉得他异想天开。他们镇上的孩子走的正规渠道,那就是去市区买学区房,冷哼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想想。”
他们这里的政策,小学和初中都是划片区,所以她才拼命攒钱,想让季子晴去所谓的“贵族”学校。
所谓的“贵族”学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只是收费昂贵,但却是他们能触摸到的最好的教育资源,不然季子晴初中就只能待在镇上的初中,教育堪忧。
“我知道。”季淮又继续砌他的墙,“市一小有招生渠道,每年都有考试,只要她能考高分,就能去。等到明年我就拿着她的成绩去申请,只要她能考过,我就送她去。”
只要足够优秀,学校都会招收。
季子晴次次考试都是满分,希望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