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父养病这么久,虽没全好,气色也有些差,但被搀扶着能走动了,含着笑,也欢喜无比。
季淮正在一桌一桌敬酒。
如此喜庆,排场又这么大,还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云诗巧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而且,徐昊居然还和她说还需要些时日说服他母亲,并保证一定会娶她。
见不得乔莘风风光光出嫁,还如此好过,她便买通了几人,在婚宴上散播季淮与乔莘早就暗通款曲的消息。
分明与她还有婚约,两人私底下早就私通。
如此,她便是受害之人,说起两人的婚事,罪名也在季淮,这两人以后肯定要被唾弃,就算开了酒楼,生意又能多好?
拿了人钱财,那几人也是卖力,短短一会,大家便都知道了这个八卦,这一下换人,本来就让人好奇,原来还是这么一出。
想不到乔莘还有这等本事。
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觉得季淮怕是昏了头,放着宵园客栈的小姐不要,偏生娶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看起来温温和和,却能拿下季淮,肯定是对方手段了得。
季淮到了下一桌,正要敬酒,桌上坐着一个身穿浅紫长袍的男子,腰间带着玉佩,穿衣打扮一看便是大户人家。
那男子张口便调侃,“听闻你痴迷上了云家收养的孤儿,执意与云家的小姐解除婚约,让乔莘替嫁,不知道可有此事?”
众人原本只是讨论,一听有人问,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季淮身上。
只见季淮一笑,有些无奈,“徐南兄又从哪听的消息?为什么娶了乔莘,你不是我最了解吗?不过我对小莘也很满意,从此她便是我的娘子,与我共度一生之人,此前的事便不用再提。”
这话一听,有隐情啊。
大家好奇心都重,就想知道这事为什么?什么叫对乔莘也挺满意,听着怎么像是被动接受这个结果?
难道不是季淮和乔莘先一步私下搞在一起吗?
“在这件事上,你可谓是给了云诗巧足够的面子,不过你对乔莘满意就好,她那一头有个痴情的徐昊,正在家中跪父跪母求着把她娶进门,不过啊,这都求了许久了,怕是只能当个妾。”徐南说完,又来一句,“听说云诗巧还怀了身子,你可别太气才好。”
徐南为县太爷的长子,母亲早已过世,徐昊与他自然不是一母同胞,只管看笑话,闹得越大便越好。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云诗巧居然已有身孕,乔莘是临时替嫁。
舆论骤然转了方向。
前不久还觉得季淮和乔莘过分,现如今只觉得云诗巧不知廉耻,云家更是过分至极,居然让乔莘顶嫁。
好在季淮满意,也算不太悲催,嫁入季家,那姑娘也算脱离苦海了。
“小莘挺好,也得我父母喜爱,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季淮与他碰杯,爽快喝了下了一杯酒。
“好。”徐南也爽快喝下。
季淮还与旁人介绍了他,众人一听是县太爷家的长公子,那叫一个激动,纷纷要前来敬酒。
徐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缓缓站起身,态度谦卑,几杯下肚还扬声道,“我与季淮一同在城西开了间糕点屋,本月月末开张,开张那日,卖多少送多少,价钱还是以往的一半,都是季淮研制的糕点,就是府城的大户人家也挑不出错。”
“到那日,还望诸位多多捧场。”
一说大户人家,还只要寻常价钱的一半,这可让人记在心底了,表示那日一定要去买些来尝尝。
季淮现在都与县太爷的公子交好,那可不得了,这个饼屋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不一般。
云诗巧这是与县太爷的小儿子搞上了?还怀了孩子,这可太伤风败俗。
桌上的话题又从季淮和乔莘身上转移到云诗巧身上,许多人摇摇头,神色鄙夷,十分瞧不起。从云诗巧又聊到了何氏和云世德身上。
宵园客栈的生意也是不温不火,何氏做生意也是精明,原本不好的印象又多了一些。
徐南端着酒杯来到季淮身边,邀功似的,“怎么样?我这一招如何?帮你掰回名声,还趁机给我们的饼屋宣传一波,下次要开酒楼记得叫上我,我的能力你不必怀疑,利润还是一人一半。”
“那个什么巧,能当妾都算她运气好,入了府,我都能帮你捏死她。”
“不用,我已经放下,她与我是无关的人。”季淮神色淡淡,没有别的情绪。
徐南是他故意结识的,对方是十分会做生意的料子,在府城都有自己的庄子,人脉十分广泛,目光敏锐。他只要露出一点优势,徐南便会自动提出与他一同做生意。
他出手艺,他出钱财,利润平分,一拍即合。
当然,他的身份也是一个方面,这人虽然会不少下三滥手段,但还算有些正义感,见他如此不在乎,反倒为他愤愤不平,给云诗巧记上一笔。
来参加酒宴的人吃了个大瓜,季家办酒席不算小,街头巷尾都知道,一时间,便传开了。
那些疑惑得到了解释,云诗巧的名声直接扫地,可谓是臭名昭著。之前被她收买来宣扬季淮与乔莘暗通款曲的人也被骂了一顿。
简直是颠倒是非,胡言乱语,什么居心?
那几人灰溜溜也走了,心底唾骂了云诗巧一顿。
而云诗巧还什么都不知道,旁人也不会傻到专门跑去问她,有姑娘的人家都赶紧让对方与她远离,不要再交好,以免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而她还幻想着季淮和乔莘在婚宴上被人嘲笑,别人一定想看笑话一样看着他们。
想着就让她心底舒爽。
深夜。
季淮打开门,坐在床边的人带着红盖头,维持着方才的样子,听着声音,身子还颤了颤。
他替她掀开了盖头,乔莘看到了脸颊通红的他,应当喝了不少酒,身上都带了淡淡的酒气。
季淮又去桌边,倒了交杯酒,给她一杯。
乔莘轻轻接过来,然后两人手交在一起,靠得很近,她心跳开始加速,忐忑无比喝下这杯酒。
她从未喝过酒,一杯下肚,火辣辣,脸颊快速泛红,晕乎乎起来,轻咬着饱满莹润的红唇,明亮分明的眸子望着他。
季淮笑了,眉眼上翘。
她是一杯就醉,刚刚那杯交杯酒喝完了,这可不得了。
乔莘愈发沉重,感觉身子有些摇摇晃晃,坐不稳,然后季淮就亲了她。
唇瓣一软,她呆滞眨了眨眼,他又亲了她,双手放在她肩上,随后轻轻把她往后一推,两人便倒在了床上。
他吻着她柔软的唇瓣,辗转流连,侵略意味十足。
她懵懵懂懂的模样,眼底染上水润,面红耳赤,当真叫人心底发酥,他微微起身轻啄了两口,声线温和,“如此听话,我便当娘子愿意了。”
乔莘还未缓过来,他便再次吻了她。
她已经醉了七八分,没了理智,只顾低声抽泣,挠了他好几下,咬了好几口,还踹了他,力道不小。
迷迷糊糊间知道他在哄,耐心极好,抱着她亲,但她眼泪还是簌簌往下流,只顾紧紧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