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霍晚绛是被午后刺眼的日光从好梦中唤醒的。
她习惯地摸向床外侧,空荡荡一片,还略冰凉。
看来经过昨夜奋战,凌央不仅照常早起,且他已经离开许久,还真是一刻都不耽误善堂的那边进度。
后面的事霍晚绛不大记得,她只记得迷迷糊糊时,凌央胡乱发了一嘴誓,之后她就睡着了。
霍晚绛掀开被子那一刻有些惊讶。
她身上清爽齐整,甚至感觉到凉悠悠的爽利,下身更没了黏黏腻腻的不适感。床铺上除却留下些特殊味道,又变回了先前整洁干净的模样,必然都是凌央处理的。
除了床单上多了块醒目的血渍。
霍晚绛盯着血渍出神了半日,脑子里一一闪过昨夜画面,又重新倒了下去,恨不得钻回被子里一辈子也不出来。
她要挑个阮娘不在的时候,悄悄把床单给搓了。
殊不知屋外,阮娘已经听到她翻来翻去打滚的动静,很快端了提前备好的热水热巾进屋。
闻到屋内气息,她略皱了皱眉,坐在床边,把水盆放好,伸手去扯被子:“女君,醒了就起来梳洗吧,昨夜之事郎君都告诉我了,今早他特意让我不要叫醒你的。”
被子一扯开,露出里头一张红透了的小脸,阮娘无奈一笑,眼尾细纹都拧作一团。
女君真正从一个无知小女郎变成女人了,而她呢,也许不久后就会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叫她一声外祖母。
霍晚绛却觉得这种事怎么能让阮娘伺候?
她忙比手语请阮娘出去,她要自己洗,孰料阮娘正色教她:“女君莫害羞,有些事还是要我教你,让我看看你伤没伤着。”
就算凌央没说,阮娘也知道小夫妻俩昨夜闹了许久,都后半夜了,他们屋里的灯还亮着。
郎君也真是,他那体格能顶两三个女君,怎能不多为女君着想一下?
霍晚绛推脱不掉,乖乖任由阮娘检查。
刚撩开她的衣领,便见玉肤之上大片相连的痕迹,似卧雪红梅,更伴随着深浅不一的齿痕,阮娘不由抱怨了句:“郎君怎么这么没轻没重?”
霍晚绛急忙比手语向她告状:【他咬我!他的牙可锋利了!】
阮娘又摇头检查了别的地方,好在没有伤到,且看霍晚绛这活蹦乱跳的劲头,应是无大碍。
但她还是忍不住叮嘱:“等郎君回来你自己转告他,别仗着你二人年轻就胡作非为,竭泽而渔的道理……用于这些事,也是行得通的。”
霍晚绛觉得阮娘这个长辈话里在暗暗教训她和凌央,但她都听了进去,便羞愧地把头垂得低低的,似懂非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
当夜入睡前,床铺已经被霍晚绛铺得焕然一新。
她先凌央一步爬上床,熟练滚进里侧,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凌央轻笑了两声,连带着一双含情眼都粲然生辉。
他侧坐在床沿,把霍晚绛从被子底下拽了出来:“阿绛,干嘛躲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霍晚绛怕他又来,连忙摆手制止,将阮娘白日交代的全都比给了凌央。
凌央不满地扬起一侧浓眉:“竭泽而渔?你居然拿这个例子形容我,我可不是那种不中用的男人。”
霍晚绛可怜兮兮对他眨眼求饶,比道:【我身上难受得紧,今晚不要再来了。】
原来是她误会了。
凌央低眉浅笑:“我不是那种人,但是你也要乖乖上药不是?你以为今早你睡着的时候,是谁给你涂药的?”
霍晚绛捂紧了脸,怪不得又半日过去,她身上的痕迹都淡掉许多,依照凌央这话,难道那处也……
凌央此时已拧开了一个瓷白小盒,盒中是凝脂状的浅黄色膏药。
他以食指和中指并拢挖了些出来,又放在手心打转研磨,耐心解释道:“这药要化开才有药效,你乖乖涂药才能好得快些。”
说罢,手就伸向了霍晚绛。
两个坦诚相待过的人,霍晚绛也没必要继续矫情,乖乖等着凌央给她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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