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骁要去杀谁,显而易见。
可他这般莽撞出手,若是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霍晚绛急得团团转,奈何她不能开口劝说,阮娘更是劝不动卫骁。
凌央却不紧不慢和卫骁道别,目送卫骁纵马离开后,他转身对霍晚绛道:“小舅舅要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随他做吧。况且他杀那韩家子不过是杀一儆百,一个富贵公子的命,与岭南无数百姓相比,算得了什么。”
这样暴戾的手段,当真会显效么?卫骁会有性命之忧么?
霍晚绛从未遇到过身边人主动去做杀人灭口之事的,就算从前在霍家时,叔父因朝廷争斗要除去一些人,从来没见他把事情摆在明面上做。
这种脏手染血的事都是私下来,卫骁居然淡定至极,仿佛只是出门买个菜。
一整夜,她的心都高悬着替卫骁忐忑,直到三更天才睡着。
就算睡着也是噩梦连连,她梦见事情败露,卫骁被韩家人当场抓获,对他言行逼供后找来了青莲镇,把她和凌央、阮娘全都乱刀砍死了。
醒来时,霍晚绛被湿哒哒的黏腻空气恶心得更喘不上来气。
可她刚出房门,就看到卫骁已经带着凌央一起在院中练武了。
卫骁还是那个卫骁,沉默寡言,衣着得体,冷脸握着一把环首刀,面上更看不出任何山水痕迹,仿佛昨夜他的外出只是一场幻觉。
今天是霍晚绛和阿丽约定好要去善堂帮忙的日子,霍晚绛没什么胃口,简单对付完早饭,和阮娘凌央交代了一声,戴好幂篱,自己去善堂。
镇民们都起得早,她出门时外头已经是热热闹闹的景象。一路上,隔着幂篱围纱,她更是竖起耳朵留心听,希望能听到昨夜之事的半点蛛丝马迹。
“韩家的人当真都撤走了?这下我们应该可以进山了吧。”
“那还能有假,韩家郎君死得那叫一个惨烈,他们那伙人恨不得连滚带爬离开岭南。”
“他是何时被发现的?”
“就在今早,哎呀吓死人了!听说是被掏空了五脏六腑和一对眼珠,全部换成稻草塞了进去,又挂在他们住下的那家客栈门外,血都流干了。”
“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我就是隔壁广源镇人,那郎君替韩家圈山就罢了,在咱们广源镇更是为非作歹、欺辱民女,我们早就咽不下这口气。”
“是谁做的有眉目吗?”
“不知道,这事已经惊动了县上,县令大人今日应该就会抵达广源镇,听说这位新上任的大人是陛下亲派的,断案如神。管他是谁杀的呢,反正咱们不愁吃不上热饭了,若凶手真被抓了,老子第一个替他求情。”
“先帝年轻时曾重用酷吏整顿贪官污吏和犯法豪族,就是这种塞稻草的刑罚。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这种手法,啧啧,别是先帝显灵了吧。”
“显得好,谁叫他们不遵从新帝新政呢,死有余辜。”
……
霍晚绛一路听到善堂大门,终于确定了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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