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麻烦他们迁就她一个呢?
有了凌央的保证,霍晚绛摇头否决:
【我也觉得青莲镇好,且秦神医就在那里,上回他救了我,我还没亲自上门道谢呢。】
卫骁听完转述,点头道:“过几日我先去镇子上物色住处,等确定好,我们过正月搬家吧。”
……
整个正月,卫骁都往返于村镇之间,只为在镇子上找到合适的落脚地。
初十九那日他没在家中,院门忽然被村民敲响,来人正是他们初到桃溪村当日接待他们的大娘。
大娘急道:“刘郎君,你快带上你家娘子和岳母,跟我一快去祠堂。”
凌央对外宣称自己是刘姓,大娘猝不及防这般叫他,他也没露出破绽。
可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便把一同上前开门的霍晚绛挡在身后,防备问道:“可是村中有要事相告?”
大娘:“不是村子里的事,是朝廷派官吏来了。”
官吏?
莫不是来抓他们的?
霍晚绛小脸发白,不至于他们都躲到大晋东南最远的地方了,朝廷还不肯放过吧。
凌央神色镇定,彬彬有礼:“大娘稍等,我带内人换件衣物便来。”
说罢,他毫不犹豫合上柴门将大娘拦在门外,也不担心大娘会怪他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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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往往会大赦天下,发布新规新策,这个时间刚好吻合。
凌央揽着霍晚绛朝屋内走,低低沉沉道:“别怕,不是来找麻烦的,不过要先给你变个戏法。”
霍晚绛这厢才悬下心,任由凌央将她按在妆镜前坐下:“舅舅不在,村子里的人几乎没见过你,你生得这样耀眼,要低调些好。”
低调?
霍晚绛看向镜中的自己,荆钗布衣,不施粉黛,头发甚至有些凌乱,很是低调啊。
她真是美不自知,凌央笑了笑,去厨房取了些锅灰来,亲手朝她脸上抹了些:“不脏的,你先忍忍,回来洗掉就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凌央边给她抹,手指不断地边颤抖。
倒不是他身子的原因,只是他觉得自己无用。
他跟着卫骁练了一个月功了,身体还没有什么起色。
卫骁不在,他就没有任何武力保护自己的女人,只能给她脸上抹灰。
霍晚绛任由凌央给她抹成了只小花猫。
等院门再开时,靠在院门上的大娘险些摔倒。
见了这年轻郎君和他的妻子,更是吓了一激灵。大娘捂着心口大口喘气:“你们这是——”
凌央牵着霍晚绛:“内人操持的家务太多,难有机会收拾自己,大娘,带路吧。”
到了村中祠堂,一见那两名宣旨官吏的着装,凌央暗道果真没猜错。
官吏虽多打量了他和霍晚绛几眼,但也没问话,只是一板一眼地宣着新政:
“……举国上下为孝武皇帝守孝三月,不得谈婚议嫁……帝改年号为泰和……免一年赋税,免除现有一切徭役……”
凌央竖着耳,只愿听最至关重要的部分。
新帝改岁泰和,不但大赦天下,还止战休养生息、恢复民生;鼓励百姓开垦荒地、多加耕种,免去沉重的徭役,还百姓以太平祥和。
大晋开国以来新帝登基的仁政,从未有过免税一年这般重大的。
凌央为黎民百姓也是为自己松了口气。
四弟做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