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并未觉得有什么所谓。
反正,他也是活不久了。
只要在死前做完自己该做的一切,就够了。
眼见着梁煜不说话,阿萱便又缓步上前,“王爷,请允我为您搭脉。”
她得确定梁煜眼睛的情况才好医治。
虽然他这双眼的病症瞧着有些复杂,可她有信心一定能治好他的!
她的医术梁煜应该也是清楚的呀!
却不料,梁煜拒绝了。
“军医已经给本王诊治过,就不劳烦公孙夫人了。”
“王爷!”阿萱有些恼了,声音也有些大,却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这才接着开口,“王爷明知道我的医术与军医不一样,他医不好的,我可以……”
阿萱的话还未说完,梁煜便扬声打断了她,“本王说了,不需要!公孙夫人是听不懂吗?”
言语间,已是有些不耐烦。
阿萱不自觉捏了捏拳头,“王爷何必如此固执?您的眼睛事大,对我的怨恨就不能先放在一旁吗?”
“本王为何要对公孙夫人心存怨恨?”梁煜微微眯起双眸来,似笑非笑,“本王承认,当初刚知晓公孙夫人身份时,的确有些激动,但如今本王已经放下,公孙夫人也不必过于在意。”
“既然王爷已经放下,为何不愿让我为王爷医治?”
“男女授受不亲,公孙夫人一介女流,留在军中已是招人闲话,又何必再拖累了本王的名声?”
“我倒是不知道王爷原来如此在意名声!”阿萱眉头紧蹙,若不是看在他眼下是个半瞎的份上,真是想上去给他两拳的。
梁煜却没有半点觉悟,下巴朝着帐帘的方向微微一挑,“公孙夫人,请。”
阿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再与梁煜废话,转身就走。
那被骤然掀起而后又甩落的帐帘证明了此刻阿萱的怒意有多重。
梁煜看着那一抹光闪过又消失,那悬在嘴角的笑终于缓缓放了下来。
垂眸,看着桌案上的军务,提笔,心中却是乱得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营帐外,也不知赵哲在跟念念玩着什么游戏,念念瞧着很开心的样子。
看着那正嬉闹着的念念,阿萱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于是上前,朝着念念招了招手,“念念,过来。”
“来啦!”念念像只蝴蝶一样扑了过来,阿萱蹲下,将念念搂进了怀里。
拿出帕子给念念擦了擦额上的汗,阿萱方才道,“念念还记不记得之前娘教你给人搭脉?”
念念点了点头,“记得!”
“是吗?那娘考考你好不好?”阿萱勾唇一笑,露出几分狡黠,“你去给你爹搭个脉,然后告诉娘你爹的脉象如何,娘看看你说的对不对,可好?”
“好呀!”念念显然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
阿萱却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可以被爹知道哦,念念要偷偷的。”
闻言,念念当即也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样来,手指放在小嘴上,嘘了一声。
阿萱这才点了点头,揉了揉念念的脑袋,道,“去吧!”
念念便朝着梁煜的营帐小跑而去。
不过,阿萱对于念念的‘医术’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只是她教过念念如何搭脉,那脉是快是慢,是沉是浮念念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念念终于从梁煜的营帐中走了出来,只是小小的脸上布满了担忧。
走到阿萱身边,小小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娘,念念摸不到爹爹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