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梁煜立即否定。
在他看来,无相的话是如此荒谬。
他不可能会让阿萱只领着三千人马去抵御上万兵力,更不可能会让她独守孤城三个月也不去救她!
可很快,梁煜就想到了一件事。
他想到那日,她杀了林安后,整个人都颓然地坐在了凳子上。
他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说,她梦到他放弃了孤城,也放弃了她。
如若无相说的是谎话,那又何以会知道孤城?
那座地处偏远,四面荒凉的城池!
所以,是他放弃了她?
可怎么可能呢?
她是他一手养大的啊!
是在他宠了十余年的阿萱啊!
他怎么会,放弃她?
元德七年?
去年?
此刻,梁煜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有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了。
却听无相叹道,“是啊,她也觉得不可能。可她的的确确是死了,是被紫瑜郡主亲手砍下了脑袋,拿的还是王爷您的剑。”
梁煜无比震惊地看着无相。
只想着怨不得阿萱会如此憎恨紫瑜,怨不得会如此在意那把剑。
可,他的剑,如何又会出现在紫瑜的手中?
无相的声音再次传来,却仿佛来自很远很远之外,飘忽不定。
“阿萱死在上一世的元德七年,在这一世的元德三年活了过来。她活过来的目的就是要手刃了害死她的所有人。可,她唯独放过了王爷您。”
“上一世贫僧为了她逆天而行,这一世才会被心魔纠缠。贫僧与她一样皆是经历了两世,可有很多事贫僧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上一世的自己分明已经决定对她的命运袖手旁观,最后又为何决定施行逆天之法。
更不记得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会将阿萱的魂魄给带了回来。
想到这儿,无相又想到了阿萱的孩子,于是又道,“至于阿萱为何如此在意她孩子的梦境,大约也是与前世有什么关联吧!”
“对了,还有一事,贫僧记得上一世太后曾阻挠贫僧施法,以致贫僧施法途中出了差错,所以太后,也是从前世而来。”
无相几乎是将他所知道的尽数都告诉梁煜了。
而梁煜却始终难以消化这些。
他浑浑噩噩地踏出了私牢,旁人与他行礼他都听不见。
他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中全是无相方才所说的那些话。
走着走着,前头的路忽然就被一扇门给拦住了。
梁煜缓缓抬头,只见那门上悬着一块匾。
芳华苑。
这是,阿萱的院子。
抬手,推门而入。
许久不曾开过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也将梁煜的记忆带回了很久很久之前。
他好似见到一个八九岁的小丫头牵着他的手一蹦一跳地进了这院来,嬉笑着说到,“爷,我要住这儿,这儿离你那近,只有一堵墙的距离,我想你了就能翻过去!”
他还见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爬上了那棵银杏树,摇晃着枝丫,落下许多果子,她说这果子烤着吃特别香。
后来,小丫头又长大了些,坐在院子里自己包扎着伤口,被他瞧见了,还逞能说兵部尚书家的那个儿子都快被她打残废了,她没输。
再后来。
她说她已经长大了,理应有个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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