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粱煜夹给她的。
她不爱吃鱼肉,却又喜欢红烧鱼的味道,所以这鱼籽便是她的最爱。
以往,只要鱼腹中有籽,粱煜就会往她的碗里夹。
捧着碗的手微微一顿,阿萱抬眸看向粱煜。
只见他正自顾自地吃着,好似并未觉得方才给她夹鱼籽的动作有任何不妥。
自然得,好似他们从未争吵过,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粱煜没有看她,她便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把那鱼籽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可,吃着吃着,眼泪就莫名其妙地落了下来。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啊!
如果可以,她也想如往常一般,黏在他身边,贪婪地呼吸着专属于他的气息,亲昵地唤他一声,爷。
可……
你们知道,脑袋被砍下来的时候,有多痛吗?
阿萱想,她大概是病糊涂了。
否则,眼泪怎么越掉越多,止都止不住呢?
她努力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只埋头吃饭。
可粱煜还是发现了。
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
粱煜放下了碗,伸手抚上了阿萱的脸颊。
“吃个饭有什么可哭的。”
声音,轻柔而宠溺。
粱煜觉得,自己大约是对她没有办法的。
换做旁人,这般几次三番地惹恼他,早被他扒了皮扔在墙头晒成人肉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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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让她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呢?
他的手掌,宽大而厚实。
常年持剑的手,掌心布着厚厚的茧,粗糙,却又叫人莫名安心。
脸颊上的泪痕被他的拇指抹去,只是她的眼泪越来越多,打湿了他的掌心。
他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紧紧拧起,看着她好似受了天大般委屈的样子,他的心也难受得厉害。
“好了,是本王不对。”他再次开口,清冷的声音透着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他想,她眼下这般委屈的模样,大约是因为他说会对她无情吧!
毕竟那一日,这话一出口,她眼里便布满了凄凉。
可是他的傻阿萱啊!
他怎么会对她无情呢?
她是他最亲的人,是他护了十年,宠了十年的宝贝,他如何能忍心对她无情呢?
他怎么可能舍得?
这世上,能让他粱煜认错的,只有她阿萱了!
可,他的道歉并未让她的眼泪停止,反倒是激荡了她满腔的委屈,哭得抽起来,止都止不住。
如若,他一句‘是本王不对’,就能让她满腔的怨恨都烟消云散就好了。
可,不行啊!
爷,有些事,不是你一句不对,就能抹去的呀!
她哭得越发激烈,只让粱煜顿觉手足无措。
他起身,想要上前去抱住她,想要揉她进怀里,好好安抚。
可,还未来得及动,帐帘便被人掀开了。
“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