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谢宴辞嫌她碍事踹了一脚,才避了过去。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身边带着的人竟无一人上楼,怕是都被人缠住。
谢宴辞出手更加狠辣,转眼就击毙四人。整个厢房早已就烧得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空气里弥漫着东西烧焦的恶臭。
谢宴辞双目通红,周身煞气弥漫。
没想到黎阳太守如此煞费苦心,为了做出他在青楼寻欢意外葬身火海的假象,竟不惜让满满一楼的人来陪葬。
惨叫声渐小,只能听见粱柱倒塌尖锐的爆鸣声。
解决了最后一人,谢宴辞推开临街的花窗。正准备一跃而下,腿已经被人抱住。
芝芝满脸恐惧,求着谢宴辞救命。
怕他见死不救,她又颤抖的说出了太守府有密道一事。
“那黎阳太守应该躲去了密道,公子救我,我便把密道的位置告诉你。”
“威胁我?”谢宴辞冷笑,一指点她的肩头。
芝芝惨叫一声,只觉得半个手臂都没了知觉。
下意识松了手。
就这一恍神的功夫,他纵身一跃,已经不见了踪影。
厢房之中,纱幔层层叠叠,地上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无疑成为了最好的火源。
芝芝已然被炽热的浓烟呛得几近昏厥,却依旧挣扎着爬到屏风处,将那被砸烂的琵琶紧紧抱在怀中。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拨弄琴弦,在婉转的弦音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哐”的一声巨响传来。
芝芝蹙紧眉头,只觉自己运道着实不佳,老天爷竟连死都不让她死得安稳。
直至胳膊被人牢牢抓住,她方才睁开双眸。
却见那本该离去之人竟去而复返,他满脸焦灼之意,仿佛耐心早已耗尽。
抓着她的手更是用力至极,差点就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不知为何,芝芝忽地哭了出来。
在将人带出来后,三层高的花楼轰然倒塌。
将晕过去的芝芝交给身边都暗卫,谢宴辞带着晋安帝点给他的锦衣卫朝着太守府而去。
或许连他自己也想不到,随手的举动,会在机缘巧合下救姜稚一命。
花楼的火烧了一整晚。
谢宴辞连夜割了黎阳太守的脑袋,用冰块封了,连同他通敌的罪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太守府也被锦衣卫层层把守。
澜翠来到太守门前,早已蓬头垢面疲惫不堪。
这几日她扮做孤女跟着商队,虽然辛苦一些,却也安全。
守在门外的锦衣卫不知澜翠其人,还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叫花子,摸着腰间的绣春刀驱赶。
澜翠心急如焚,直到看到朝府里晃的的暗卫谢旪,才眼睛一亮唤了声:“谢三哥。”
谢旪本是替谢宴辞去医馆拿药,听着唤自己的声音耳熟,扭头一看险些惊掉下巴。
“澜翠?你怎么来了?!”
见到熟悉的人,澜翠一直担惊受怕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鼻子一酸,眼泪如滚瓜般落下。
喉头埂了两回,才断断续续开口:“姜姑娘……被……赶出王府了。”
“啪”的一声,谢旪手里的药包掉到了地上。
谢宴辞在地牢里中了一箭,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却也有几分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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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刚敷了药已经歇下了。
谢旪自听到姜稚已经离开王府后,就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
整个人都发了虚,不住的在嘴里念叨:“姜姑娘为何要走,什么走的是姜姑娘,谁都能走就姜姑娘不能走。”
来来回回念的澜翠心烦。
她随意梳洗了一番,估摸着人已经醒了,不住的催促着谢旪带她去见谢宴辞。
谢旪知道躲也躲不掉,只得在心里念了几声啊弥陀佛,苦着脸将澜翠带去了谢宴辞的院子。
太守府的庭院很是磅礴大气,一路走来雕栏画栋端方有序。
走过一道海棠门就进了院子,还没靠近就听见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殿下食不得味重之物,你让人去挑一只好点的鸽子,再买些枣,我用来给殿下熬汤。”
“还有你,一会再请大夫进府看看殿下的伤势,我瞧着有些不放心。”
“你走路的声音小一些,扰了殿下清静。”
一叠声的吩咐让澜翠微微变了神色。她拿眼神询问谢旪,谢旪面露难色,小声说道:“这是殿下从花楼里救的女子,名叫芝芝。”
“芝芝?”澜翠神色复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沉默了一会,还是朝着芝芝走去。
走得近了,才看清她的样貌。
见她长得虽美,和姜稚相比,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不知怎的,突然松了口气。
芝芝自然也看到了澜翠。
自谢宴辞将她救回后,这满府就一她一个女子,可谓是众星捧月。
现在又来了一个相貌不俗的姑娘,自然心怀敌意。
她也不问澜翠是何人,径直用手挡住了她的去路,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姑娘,殿下还在歇息,可不能乱闯。”
澜翠上下打量她一眼,虽未说什么,眼里明晃晃的不屑却让芝芝变了脸。
“你看什么。”
“看人的脸皮能厚到什么地步。”
裴若雪尚且还唤嘉贵妃一声姨母,眼前的女子只不过是殿下随手救下的,和救阿猫阿狗没什么不同。
竟也敢到自己面前指手画脚。
也就是跟了姜稚后,澜翠的脾气才收敛一些,若是平常早让人将她拖下去打板子了。
想到姜稚离府,澜翠就满心的烦躁。肩头在芝芝身上撞了一下,将她撞的一歪,径直进了门。
谢宴辞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正翻阅太守府的账册,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芝芝,头也没抬就开口让她滚。
澜翠上前两步,“啪”的一声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