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辞被姜稚哭得慌了神,想着门外还站在两个丫头,用手去堵她的嘴。
堵了一会,又见姜稚哼哼唧唧的可怜。干脆将她抱了起来,两人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层层叠叠的帐子挡住了身影。
谢宴辞把姜稚脸上的眼泪擦干净,沉声道:“到底怎么了?是肚子疼,还是膝盖不舒服?”
“亦或是嫁给本王,你就是这般不愿意。”
被谢宴辞抱着,姜稚出了身汗。
哭了一场,浑身懒洋洋的松快了不少。
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哭,就是感觉到委屈。
明明上辈子就算被陆喻州用药推到别的男人怀里她也没像这样哭过。
就像是积攒了一辈子的眼泪,在这一刻都流尽了。
谢宴辞还在催促:“说话。”
姜稚却开始不好意思了。
她仰躺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宴辞,干脆闭上眼睛。
谢宴辞却不打算就这样让她躲过去。
刚才她那个哭法真把他吓了一跳,一瞬间把所有不好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怎么,现在知道丢脸了,把本王折腾够了又开始装死?!起来给爷说清楚!”
谢宴辞不依不饶,他不敢再动姜稚,就不住的在她耳边碎碎念。
“本王想过了,你这性子还非得治治不可!时不时闹上这么一回,爷可遭不住!谁家小妾像你这般气性大,放在别人府上都够打死两回了!”
这话姜稚不爱听,眉头一皱。
刚想反驳,又忍不住了。
她这个动作被谢宴辞看了个清楚,顿时怒道:“还敢不服?!”
眼见着火药桶子又要炸,姜稚睁开眼睛,两只手十分迅速的把谢宴辞放在身侧的手握住了。
“作甚?”谢宴辞把手往回抽,却也不敢用力。
只是脸色仍见不好,一副动了真火的模样。
姜稚有些心虚,眼睛仍看着他,不闪不避。两只手拉着谢宴辞的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上哼道:“揉一揉……疼的厉害。”
柔然的腹部就在掌下,随着小姑娘的呼吸微微起伏,似乎一只手就能将她的腰掐断。
谢宴辞胸口起伏不定,想把手拿开。可他一缩,姜稚按着的手便重上一分。
像是突然长了十个胆子一样。
他磨了磨后槽牙,真的很想将眼前的人拖起来打一顿。
谢宴辞年轻,又是习武之人,身上的火气自然旺。
宽厚的手掌带着热意按压在冰凉的小腹上,哪怕隔着裙子也让人感到舒适。
姜稚身子侧了侧,几乎将谢宴侧的整个手臂抱住,近乎贪婪的喟叹了一声。
谢宴辞看着现在几乎半挂在自己身上的人,目光沉了沉终是咬牙启齿道:“爷是造了什么孽,疼死了也给我忍着!”
说完,还是僵着手轻轻揉了起来。
骂归骂,从姜稚抓着他的手开始,谢宴辞就感觉到不对劲。
她除了指尖冰凉,浑身上下都温度像比平时都低上几分。
已经入了夏外面日头正高,不至于冷到如此地步。
谢宴辞让姜稚后背贴着自己,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揉着腹部问道:“你每回来葵水都是这般?”
“年幼的时候受过冻,落下的病根。”
姜稚乖乖的窝在谢宴辞怀里,一直苍白的唇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谢宴辞知道姜稚幼时过的不好,没再多问,只是嗯了声:“一会儿让府医来给你瞧瞧。”
姜稚下意识想拒绝,嘴唇抖了抖还是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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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是老毛病了,在姜府时汤药喝了不少也不见好。就算找府医来,谢宴辞怕是也要失望。
不过终归是他的一番好意,受了就是了。
谢宴辞的动作很快,见她的疼痛有所缓解,便差人叫了府医来。
姜稚没有起身,睡在床榻上,用帐子掩住。
府医胡子花白年事已高,精神却很好。听说以前是太医院的院判,到了年纪本想告老还乡,被谢宴辞强留在了宴王府。
姜稚手上搭了帕子,卢太医缕着胡须细细号了脉。
“姜姑娘幼年的时候寒气入了体,再加上当时没好好养着身子成了沉疴,才每月腹痛。”
“老朽先开一味方子,姜姑娘吃上一月再看看腹痛是否有缓解。”
交代完又对着谢宴辞说道:“这一月切记不可行房事,殿下千万要忍耐以免功亏一篑。若是这方子有效,老朽到时候再为姜姑娘换一味药,再吃上一月除了体内的寒气,就能孕育子嗣了。”
姜稚本来细细听着,听到每月的腹痛能缓解不免有些欣喜,又听到卢太医说到孩子眼神突然一黯。
当初她向宋昭说的是实话。
她不愿意将孩子送到主母手上去养,也不愿意生下庶子庶女,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体寒之症若对怀孕有碍,那每月的疼痛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这样的话千万不能对谢宴辞说的。
送走了府医,谢宴辞让澜翠去抓药。
在房中走了几个来回,欲言又止。
姜稚被他绕的眼晕出声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谢宴辞一脸凝重,半晌没说话。
又追问了一回才在她忐忑的目光中,手摸上了她的小腹:“安心养着,孩子的事先缓缓,本王记着。”
姜稚将帐子扒严实了翻了个身,不再理他。
转眼三日过后,就是回门的日子。
本来依着姜稚的身份,是没有回门这一说。
可谢宴辞却让人置下了东西,并说要与她同回姜府。
姜稚意外的同时,也感到惊喜。
一直到过了辰时,还不见谢宴辞的踪影。
澜翠看姜稚兴致不高,出言宽慰了两句:“殿下公务缠身时,整月不在宴王府都是常事,定是有事耽搁了,姑娘不如再等等。”
“误了时辰又该挨训,罢了,礼都备好就先行前往吧。”姜稚沉了口气,忍不住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