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喜欢向别人诉苦解释的人,可不知为何,这回却说了出来。
一阵风吹来,姜稚冷的一抖。
谢宴辞没说话,却把她身上的蟒袍裹紧了一些。
“临出府时,我让春桃去找王爷,就是以防万一。买点心的铺子人来人往,我一时就失了警惕。”
“是我太蠢。”
姜稚紧皱着眉,只感觉头上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难受万分。
因为冷,她的手自然而然的环上了谢宴辞的脖子。
她自己感觉没什么,却没发觉谢宴辞眼神一暗,脸上复杂难言。
眼下靠在谢宴辞胸口,姜稚竟搂着有些昏昏欲睡。
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谢宴辞咬着牙,一团邪火憋在心口涨的难受。他想大喊几声,想打什么东西来发泄。可这样只会让姜稚更加害怕。
她本就怕他。
自从得了消息姜稚被人掳走后,他的一颗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他本想等找到人后,狠狠骂一场,让她长长记性。
可现在人就在怀里,又觉得只要平安回来了,就没有什么好计较。
因为疼痛,姜稚轻哼了一声。面色惨白,嘴唇干裂的厉害。明明眼睛都快睁不开,可还是强打起精神保持清醒。
谢宴辞搂着她的手紧了一下。
姜稚爱哭他是知道的,痛极了都是默默流泪,压着喉咙的声音。
他想不出来,被沈朗欺负,独自在林子打转的时候,她是怎么过来的。
“是本王的错,那日砍了沈朗的手却没想过你的处境。”
“你在姜府举步维艰,却仍想着维护姨娘。马场之上也不输其他人半分。你没有因为姜大人的冷待而怨恨,没有姜元宁的打压而自怨自艾。察觉到危险知道让春桃给本王递信。孤身面对沈朗也没有绝望,而是拼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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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不好的是她们……”
明明谢宴辞语气平静,姜稚却愣愣的,觉得胸口像是挨了两记重锤。
从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的,不好的是她们这样的话。
从记事开始,她面对的都是数不清的责备。
沈姨娘说她性子太闷,姜元宁与王氏嫌她出身低微,姜父嫌她不够聪明。
后来嫁给陆喻州,这样的嫌弃就更多了一些。
陆喻州怪她没用,不能在仕途上帮他一把。婆母明明是个大字不识的乡下妇人,还是把她贬到泥里。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被人肯定过。
谁能想到,先说出这一番话的是谢宴辞呢。
姜稚低着头不吭声。
谢宴辞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没有。
他只是看着姜稚这副样子觉得难受。
“女儿家家怎么这么重的心思,天天苦大仇深。”
“我……我杀了沈朗……”
姜稚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可谢宴辞分明感觉到她的身体抖的厉害。
在找到姜稚前,他曾回过破庙。
沈朗不在庙里,而是躺在一处空地上。求生欲撑着他爬了一段。
谢宴辞自然不会告诉姜稚他对沈朗做过什么。
他低下头蹭了蹭姜稚乌黑的发顶笑了一声:“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兔子都打不死,还想杀人?”
“放心吧,他的命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