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桂花疑惑:“谁是樊清?”
“就是救出来的那个。”
“唉,是啊,那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呢?一般男人是不会要她了。”
这话粗暴直接,听着刺耳,但事实上是如此。
茹玥沉默。
肖桂花看她脸色冷了,一时间不敢说话。
好久,茹玥交代她:“新食品厂是合伙的,不能动。老食品厂是我自己第一个厂,每个月现金流稳定,以后每个月,把咱们老食品厂利润的百分之五拿出来,成立一个基金,专门用于帮助这类妇女。
就是一些被家里赶出来的、重男轻女遗弃的、遭了家暴没地方去的,我们都可以帮一把。农村还尤其多些,下午你要是能去厂里的话,顺便打个电话给常树仁,问问他工作进度,以后要是服装厂再招人,可以优先招这类妇女,反正服装厂那边地方大,成立一间宿舍,给这些没地儿去的女人住。”
肖桂花感叹:“老板真善心。”
“没什么善不善心的,女人是一个群体,可很多女人反而跟着男人欺负女人,这社会,谈对象看人家屁股大不大的、儿媳妇生女孩就骂的、对着被男人欺负的女人说闲话的,还不是女人多?要是女人自己能知道,像这种事轮到谁身上都已经够惨了,不该去议论别人指责别人,这个世界会美好很多。所以,提高女人的社会地位,是每一个女人都该做的事,而不是偶尔一个谁来发发善心。”
肖桂花看着茹玥靠在病床上,认真严肃地说着这一番话,心里一凛。
说得还真对啊!
她儿子虽然才十来岁,可她心里面想着的,也是以后一定要找个屁股大好生养的;
刚才在迟家泾听人家说闲话,她头脑子里也在想着,被这个老光棍强了一个月的女人,多脏啊!啧啧,没人要了的!
但是,要是遇到这种事的是自己呢?
都已经是受害者了,哪里还能经受得住别人这样的侮辱?
肖桂花的脸,就自个儿红了。
茹玥的话,简直是醍醐灌顶啊!
当然,醍醐灌顶这个词她不会说,她垂着头开口:
“茹老板,你这话,敲在我心上了,我有时候,也是那么想的,但听你现在这么一说,我……我这心里好难过,是啊,大家都是女人,怎么一旦当了娘,当了人媳妇,反而帮着婆婆、帮着男人一并地苛责起女人来了?要不说女人不值钱呢,咱女人就是不团结,今天你说我,明天我说你的,真不应该!茹老板,我以后不会了。”
茹玥真诚微笑:“嗯。谢谢你理解我的意思。嫂子,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学东西特别快,领悟东西特别强,说实话,比你家刘伟明可强上许多,可你要是在你们村里,凡事强出头,说不定就被人说你泼妇呢,要是没生出儿子,还得夹着尾巴做人。
我这么说,不是在标榜我自己会用人识人,竟然用了你这个女厂长,而是想让你明白,其实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甚至有些方面,女人比男人还强,咱们要是努力地干事业、头脑清楚明事理,以身作则地不断提高自己,才能提高女性的地位,咱们女人这个群体才能得到尊重,不会有一点风吹草动,社会上就认为是女人的错。希望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