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敲门声,夏凛生连忙收拾好情绪,缓缓转头:“哦,小陈,你……怎么来啦?”
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所长,就是上头的批复下来了,我能进来啦?”
“哦,还是我出来说吧。”
夏凛生轻轻地放下余穗的手,走了出去。
小陈把一封调职报告交给他:“所长,你真的决定,以后就去档案室啦?”
夏凛生点点头,接了信没看,揣进口袋里:“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影响了所里的工作。我妻子需要我。”
小陈往病床看了看,小声嘀咕:“这个是长期的,您找个人帮忙比较好吧,总不能……您调去了档案室,真的是浪费了,大家都说是浪费人才!自从您来了,我们所可一直是全京的先进呢!”
夏凛生笑了笑:“不会的,会有能干的同事继续努力的。我妻子更需要我。在我受伤的时候,都是我妻子照顾的我,那么理所当然的,现在我妻子受伤了,肯定是我自己来照顾,不该假手于人。调去了档案室,我就可以上夜班,这样我可以多陪陪我妻子。”
小陈沮丧地甩甩头:“唉,行吧。不过,区里的领导说了,要是您妻子好转了,还是希望你跟领导们说一下,掉回原来的岗位。”
“好的。”
“那我走了,给嫂子问好。”
“谢谢。”
送走了小陈,夏凛生回到余穗床边,继续耐心的守着,继续絮絮叨叨的说话:
“老婆,以后晚上就是娘或者小娥来照顾你,我去上夜班。我倒是想一直守着你,但我担心我丢了工作的话,我没有办法给你继续在医院住着。本来我还担心房租的事,但是奇怪,怎么从来没有人来收房租呢?是不是得送去?可是送去哪里呢?
我在家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和租金有关的记录,老婆,拖了一年多了,你得醒来告诉我,咱们不能做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啊。还有,你包里的这一大串钥匙是干什么的?我怎么一个都没法在我家里的门上开呢?”
夏凛生说着,拉开床头的柜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自从余穗受伤以后,她的随身物品夏凛生一直不敢随便放,生怕有一天余穗醒了会问。
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余穗就这样静静躺着,就是不醒。
夏凛生很难过。
他的妻子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把孩子紧紧抱住,完全不顾自己。
他太心疼了,以至于有时候看见小汤圆,会生气,生大气。
虽然知道这应该不能怪小汤圆,但是想到妻子毫无进展的情况,不免心焦。
到底该怎样才能醒呢?
夏凛生正呆呆地望着妻子,孙玉英走了进来。
“凛生,我来替你,今天你早点回家吧。”
孙玉英的眉眼里都是哀愁。
因为小女儿一直不醒,她连大女儿的婚事也没管,让余禾苗和韩多米领了结婚证就当结婚了,别的礼数也随便了。
好在那两人学习成绩都非常好,算是学校各系的代表,最后竟然都分配在沪上的一所中学。
中学急需高中老师,对于夫妻工作者,还给分了间房。
余穗出事后,孙玉英就让余程把两个外孙女给送回余禾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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