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娥惊讶地看着她:“大白天的,你让我……睡觉?”
“对。你这几天估计没睡好。去睡吧,顺便自己给脚擦上药就行,小汤圆也要睡了,没事别来喊我。”
余穗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不再管她。
傍晚时分,夏凛生回来了,直接进了余穗这边房间。
脸色不好,隐隐怒气。
余穗:“给我娘打电话了吗?”
夏凛生点点头,在余穗炕边坐下:“夏小娥呢?”
余穗:“我让她睡觉去了。偷坐三天三夜火车,肯定没有好好睡的。还有,她手上脚上都是冻疮,我带她去医务室洗了伤口擦了药,我中午不知道,让她洗了碗,接下来就不要再叫她洗了。先告诉我,我娘怎么说的?”
夏凛生叹了口气:“我打去,没让娘来接电话,我让周书记喊姐接的。”
“然后?”
“她考上了。”
“好事啊!”余穗高兴起来,从炕上坐起来,眉眼俱开:“看你这表情,我姐肯定没考到首都吧?”
夏凛生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这是好消息。但是,也有坏消息。”
余穗瞪他:“我说你能不能一气儿说话!”
夏凛生忽然抱住余穗:“穗,对不起,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这倒是把余穗给整懵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家里出什么事了?”
夏凛生轻轻拍着她:
“不不,你别紧张。是这样,我打电话回去,让邹书记小声些,把你姐叫到大队。邹书记你知道的,很会做人,就假装去问考大学的事,把姐姐叫了来。然后我就又打电话过去,她第一句话就问我,你考得怎么样?
我就觉得奇怪了,难道他们没有接到你写的信?你姐反过来问我,‘什么信,家里没收到,正担心你们呢!’我就说了,你半个月前就写信回去了,一直等他们的回音嘛,这个时候,我心里就开始怀疑,你那个信,估计是被我爹那边拿了!
因为信既没有退回来,也没有回音,只可能是丢失或者被人冒领,当然,因为夏小娥来了,我觉得冒领的可能很大。”
余穗一下推开夏凛生的手:“让邹书记查了吗?”
“查了。”
“是谁拿的?”
“李阿芬。她到大队找人的时候遇见邮差,就说她是你婆婆,拿走的。”
余穗深呼吸,再深呼吸:“呼!我就说呢,无缘无故的,夏小娥跑来这里做什么,原来是这样!那你怎么跟我姐说的?”
夏凛生看余穗气得不轻,只能先道歉:“对不起啊,老婆,我也不知道,李阿芬会做这种事。”
“夏凛生,你是你,李阿芬是李阿芬,你不要替她道歉,我现在只想争取时间处理好这个事。现在你先说,我姐姐那边怎么打算。”
“你姐考了沪上的师范学院,她说你弟弟倒是考上了首都的大学,叫什么……哦,人民大学。你姐说,也不知道学校好不好,反正你教他填的,就录取了,学什么……会计,不不,统计,统计!”
余穗的脸色露出些笑:“能考上人民大学,很不错了。”
“嗯,是不错,一家两个大学生,他们还不知道你考上呢,就算这样,我听邹书记的口气,也是说整个公社都稀罕得很,姐弟大学生厉害了,好多人到余家湾参观,这些天咱娘忙得不得了,还有人要求娶咱大姐,也有好些人忙着给余程做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