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程把外衣拎上来,给余禾苗看了一下,继续说着:
“我说‘我叫你胡说,我打死你’,当时我很生气,大力打他,他有还手,但是很奇怪,没有还嘴。因为我是在外面吃面的时候遇见他的,我还和同学在一起,同学怕出事,所以硬把我拉走了。等我到了学校,越想越不对,我就又出去找他了。我在街上找了三四个钟头才找到他,我揪住他衣领问他,到底哪里听来的话,他一开始不说,后来我……我哭了!”
余程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
余禾苗伸手攥住他胳膊:“胡说!他胡说的!你干嘛要相信他?从小到大,他就是个啥事干不了的二流子,你干嘛相信他!”
“大姐,我也不想信他的,但是后来,他说他报纸上看见的,你看。”余程带着哭腔,抠抠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旧报纸。
余禾苗赶紧抢过去看,但是大晚上的,能看见啥?
余禾苗拿着报纸就要往屋里去,余程拉住她:
“大姐,你先别进去,万一娘听见!我知道你不会信的,我也不信,但是我看了好几遍,我都能背了,上面说了,就咱二姐去的那个地方发生了坠江事件,有一人失踪。然后家属发了寻人启事,上面写了,失踪的人就叫做余穗,失踪时穿什么什么衣服什么什么裤子,最主要还说了,要是有下落的话,通知**团夏凛生同志!”
余禾苗抓住报纸索索发抖:“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对了,你二姐会游泳,她会游泳,会游泳!”
余程不说话,垂着头,看着她。
余禾苗喃喃了一阵,忽然又生气起来:“不对,不可能的,我觉得不可能,余科怎么会有报纸呢?他是看报纸的人吗?”
余程:“我也这么说了,他说他买油条的时候,人家包油条递给他的。”
余禾苗:“那……那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他之前为什么不来说?”
“这个他没说。但你也知道的,他那种二流子,成天不着家,估计没当一回事。”
“我……我还是不信!我不信!”余禾苗像是给自己鼓气,大力地跺脚。
余程:“我也不信!但是我回来就是想问你,这些日子,二姐有写信回来吗?只要有写信回来,那就不是真的!”
“……没有。但,但你二姐说过,那边是边境,就算三个月没写,都是正常的。”余禾苗声如蚊呐,似乎说得轻一点,事情就不会成真了。
余程一拳打在墙上:“那不行!我得确定。你有夏凛生的电话吗?”
余禾苗:“没有的。你二姐说,军区电话,不是谁都能打、谁都能接的。”
“大姐,我去找她!没有亲眼见到她,我睡不着!”
“可是你怎么去呢?”
“火车!我去找!”
余禾苗忍不住跺脚:“你没有介绍信你怎么去坐火车?偷着坐吗?这不是胡闹吗,你要让我担心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