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的笑容还是挺甜的,可余禾苗还是觉得哪里不对:“那你怎么了呢?我总觉得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啊,可能是天气有点冷吧。”
“是吗?那你回房里去吧,对了,快过年了,我上次去公社给爹和娘扯了布,还得麻烦你给他们做两件新衣服。”
“哦,过年还早,过几天再说吧。”
余穗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这让余禾苗很是担心。
但是余穗不说,她也没办法,只好变着法子地做些好吃的给余穗,甚至开始和孙玉英商量,反正快过年了,是不是提前把养的猪宰了?
于是,一月八号的一早,孙玉英喜滋滋地问余穗:“穗啊,看你姐多疼你,她养了小一年的猪,说不卖了,让人来杀了,给你做红烧肉吃,开不开心?”
余穗抬眼看看孙玉英,眼圈红红的:“娘!想什么呢!不吃!好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再说杀猪什么的事了!”
“你这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娘,去年闹了灾,好多人吃都吃不饱呢,你说什么杀不杀猪的事,让人闹心,这几天吃粥就是了,白粥!”
平时家里最挑食的就数余穗,现在忽然这样,孙玉英都要生气了:“好心当作驴肝肺,你要吃粥还怕没有?天天给你吃粥!”
孙玉英气哼哼地出工去了。
这一天,因为余穗总不怎么说话,家里的气压很低。
可是余禾苗发现,余穗总是会站在家里的广播下面,眉头紧皱地听。
余禾苗:“二妹,你是在听什么呢?”
余穗:“没什么,听听国家新闻。”
余禾苗:“二妹,你怎么这么关心国家大事呀?”
“是啊,要出大事了。”余穗嘟囔了一句,但余禾苗没听清,只好默默地去自己那小屋睡下了。
漆黑夜里,县城郊区的医院里。
一群护士护工聚在一间病房外头,窃窃私语:“……真的是今天吗?”
“是啊,她说是今天逝世的。”
“那,那,这么大的事呐,广播里怎么没播呀?”
“就是说啊,现在都九点多了,要真是逝世了,不可能现在都不播报吧?”
有人声音大了起来,义愤填膺的样子:“她不会是又在胡说吧?我们是不是给她骗了?我们竟然相信一个精神病人!”
也有人皱眉表示不同意:“不是吧,她自己都说了,那位是她尊敬爱戴的人,不可能拿来胡说!”
“那现在这样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竟然国家没有在广播里说?可能吗?”
“会不会明天播?”
“哼!要是明天没播,我要把她关禁闭屋去!还要报告给县里!竟然敢说我们爱戴的人逝世了,我绝对不能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