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凛生披着蓑衣骑在回家的路上,摸摸怀里的鞋子,那叫一个美滋滋。
小媳妇今天害羞了。
以后还是要收着些,别吓坏了她。
但怎么办呢,本来觉得自己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可是小媳妇大了,长得好,性子好,又聪明又勇敢,能救人,还会帮社员考虑山体滑坡这样的事,他这心里,就不知道怎么心爱她才好。
真奇怪,三年前看着也就一个小孩,可是三年后,她却像长在他心尖上了,会时时刻刻挂念着,一刻见不到就难受。
过段时间要离开了,真不知道看不到她,会怎样的煎熬,所以,现在的每分钟都要珍惜啊。
夏凛生暗自叹了口气,正要把自行车拐出村子,斜刺里窜出来一个人,拦在他车前。
夏凛生连忙刹车:“哎哎,你……余秋?怎么回事!”
天不够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是余秋,上身穿的只是一件粉红色的衬衫,头发披散在肩上,脸色惨白,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雨里。
夏凛生看她那衣服都贴在身上,连忙别开眼:“余秋你有事?”
余秋一下子走过来,拉住夏凛生的自行车把,带着哭腔:”夏凛生,帮帮我,快,带我走,快。”
夏凛生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的确良料子的衣服特别薄特别透,湿了以后简直能看见衣服里面的痣。
这种情况夏凛生可不想应承:“余秋你有什么事你说,你这个样子……要不我帮你喊人来吧?”
“不不!我这个样子哪里有脸见人呢?快,你让我坐你的车离开。”
余秋说着就往夏凛生自行车后座去。
夏凛生想拉开她都不敢,那衣服下的胳膊形状、肩膀线条都清清楚楚的,胸口处更是……没法拉!
就怕不小心拉错了地方!
所以余秋很顺利的爬到自行车后座了,身子贴到夏凛生背上,簌簌发抖。
夏凛生心也抖了一下。
真奇怪,人和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小媳妇靠在他背上的时候,他也心抖,可那是欢喜,全身都是在欢喜。
现在算怎么回事?他连毛孔都竖起来了,觉得余秋这样靠着他,简直像有一年在后山遇见了大蟒蛇,浑身都开始戒备。
夏凛生马上下车,手扶着车把,人尽力远离:“哎你怎么回事,你别这样,你什么事你说清楚!”
余秋像只鸟一样缩在后座,一边发抖一边把袖子撩起来给夏凛生看:
“我爹不是当会计兼现金保管员吗,生产队丢了钱,要我爹赔,三百多呢,我娘就打我出气,看,你看,这些都是,她要打死我,可又不是我的错,呜呜呜……”
余秋边说,边捧住脸哭,手臂上的伤痕青紫,像蚯蚓一样随抽泣声扭动着。
可夏凛生脸色开始发冷:“余秋,这是你家的事,我管不着,你下车。”
余秋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哀求:“夏凛生,我们是同学,听说你工资高,你借我一点吧,行吗?哪怕十块也行,求求你了,我一定还你的。”
“我要结婚了,花钱的地方多,借不出。”
“夏凛生,你,你怎么这样呢?同学一场,你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吗?”
“情面?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诬陷我家余穗偷钱的时候,你还记得我们是同学吗?你还记得她是你堂妹吗?你不提还好,提起我就来气,下来!”
“你!”
余秋还想说什么,但是夏凛生摇晃起自行车来。
他手臂非常有力,一只手都把自行车摇得左右甩。
余秋自己都觉得,要是这样还坐得住,那真是太不要脸了。
她跳了下来。
但是村里都是泥路,很滑,她好像没站稳,一下子往前扑去,扑在夏凛生身上,她紧紧抱住他:“哎,哎,扶我一下!“
而余穗等夏凛生走了以后,还是想去找一下张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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