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宁略微思索了一番,没有拒绝。
此时确实天色已晚,再加上她身份还未恢复,在众人眼中是个已死之人,就这么骤然回去不太妥当。
先且在这太子府中住下,明日再说。
谢临渊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同回了主院。
院子里的下人听说谢临渊回来了,全部站到院门前迎接,提着灯看清宋晚宁的脸后,有胆子小的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
“王妃?是王妃回来了?”年长些的嬷嬷壮着胆子问道。
宋晚宁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嬷嬷立刻老泪纵横:“上天保佑,真是上天保佑!”
她无心与她们多做纠缠,在人群里迅速扫了一眼,快步往里走。
院子看起来和从前没什么区别,虽长久无人居住,依旧打扫得一尘不染。
屋内灯火通明,空无一人。
宋晚宁四处找了一番,转身问道:“梨蕊呢?”
她走之前,分明叮嘱过梨蕊要好好活下去,万不可随她而去,为何此时不见这丫头?
谢临渊见她着急,赶紧解释道:“你走后,宋家来人将梨蕊和你的嫁妆都接了回去,如今好端端的在宁远侯府住着呢。”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宋家现在如何了?”
“你放心,我走之前命人在侯府周围暗中保护,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信誓旦旦地答道。
宋晚宁“嗯”了一声,这才打量起室内的陈设。
她原来的东西自然都是不在的,但肉眼可见新添了些,像茶盏妆奁之类的仍旧摆在原位。拉开衣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各季衣物,一半是谢临渊的,另一半是女式的。
“是有人在这儿住吗?”宋晚宁不动声色关上柜门,转身看向谢临渊。
这里除了他,分明还有另一个女人的生活痕迹。
但是夏侯瑛很明显不在这儿,难道她走后府里还纳了新人?甚至还住在她原来的屋子里?
未免也太恶心人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谢临渊眼神动了动,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她不明所以地跟他来到西边的暖阁,点了灯一看,本就不算多宽敞的屋子里堆得满满当当。
摇篮、小床、布老虎、小木剑、拨浪鼓、七巧板,窗边小桌上还放着几本启蒙的书。
都是些孩子的东西。
宋晚宁还在疑惑,谢临渊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两件小衣服。
一件浅粉色,另一件是浅蓝色。
“你的东西搬走后,这屋子到处都空荡荡的。”他轻轻抚摸着衣服上的刺绣,思绪飘远,自嘲一笑,“我让人按照你原先的布置,依样儿买回来差不多的东西放上,每月都新添些,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
宋晚宁对他这些自我感动的话兴致寥寥,拿起桌上的拨浪鼓问道:“那这些又是什么?”
她走之前可没有留下这么多孩子的玩意儿。
“我们的孩子,太医说还太小未分出男女,我便让人将男孩女孩的衣服都做了,玩具也是一样。”暖黄色烛光的映照下,谢临渊眼神竟格外温和。
可这温和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逐渐的癫狂的神色。
“他们说我疯了,可我明明觉得你和孩子都还在我身边!你看,你回来了!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要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衣服,抓住宋晚宁的肩膀,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狂热。
怎么回事?
宋晚宁一惊,手上的拨浪鼓晃了晃,发出“咚咚”两声。
这声音似乎让谢临渊回过神来,怔怔地放开她,垂着头后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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