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楠辰拿着新买的手机,给自己请了病假。
对着下班赶来的王慧安说,“你不用在这里陪我的,我没有太多的事,这里有医务人员,又有护工,你这上班本来就很忙的,赶来赶去的,晚上还要耗在这里,床这么简陋,也没有办法休息好,况且医院里病毒这么多,我们又睡在一个病房内,要是把你传染起来可怎么办,你回去吧。”
王慧安看了他一眼,“你也知道的,请护工只是因为你现在不方便起床,有人跑腿和帮忙看一下点滴,其实其它的事都是你自己做的,我来这里也不需要做太多的事,只是我可以在这里看着你我才能安心,这要让我回去,我可能还要睡不好,你就别操心这个了,赶紧恢复起来才是正事。”
王慧安没有说的是,在同顾楠辰的交往中,大约都是顾楠辰付出的要远高于她对顾楠辰付出的。
她并不是开心顾楠辰被打,但是对于顾楠辰愿意依赖她,而她也能为顾楠辰做一点事情,这让她感觉到很有安全感,这代表着在这段关系中,她不是那个只能做一味接受的一方。
并且,她大抵是可以理解顾楠辰的现在内心的一部分感觉的,尽管她和他的家庭不同,他们所经历过的事情也不同。
她记得以前她从杨正明家被分手回家时,依稀记得也有病过那么一场。
对自己心里渴望而不得的爱,也因为被以为可以同行的家人抛下,回到家里却没有得到想象中可以的接纳时的那种无助和绝望。
所谓的生病,可能是心理层面的绝望通过肢体上的症状反映出来,病毒或许正是偷窥到了宿主的需求。
所以在这一刻,她的心里有一丝很奇异的感觉,好像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有某种时光隧道,透过他,她看到那个曾经无所依的自己。
从这个角度上,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对那时候的自己充满了善意和谅解,并且将这种善意和谅解反射到了顾楠辰身上。
这一刻,她和他,似乎有了某种链接。
她轻轻地抚摸着床上的被子,“楠辰,我们是恋人关系,你对我很重要,在面对你的时候我常常有一些自卑,不要和我说让我不要那样想,因为这并不受理智的管控,那些东西需要用时间和以后很多的得到才能修补起来,所以我经常会有些不敢去揣测你的想法,能陪伴你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我最开心和最愿意的事情,这种事情不累,对我来说不是负担,是很乐意的一件事。”
“还有,我觉得我们需要沟通的一点是,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可能某一方是出于别的原因客气地说着拒绝的话,类似你说让我回去,如果你真的是那么想的,那为何要跟着我来到黔安呢?鹏城的医疗技术会更好,医院的条件也更好,如果你真是那么想的,怎么没有留在黔安治疗呢?”
“你是想我陪着你的,对吧,所以以后我们都说真的话好不好,因为人的能量不是每天都那么满的,不是每一次都可以看穿你说的是假话,你想我陪,我想陪你,我们都坦诚地说着自己的需求,好不好?”
顾楠辰看着眼前的王慧安,压住自己眼角的酸意,答道,“好,我知道了,我很开心你能留下来,谢谢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只是我在担心你会不会太累,这里条件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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