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慢走。”身后谢景行和沈望星的声音逐渐落下。
待江与眠走远后,沈望星挠挠头,随口说道:“景行,你说江师叔怎么问起这个?”
谢景行开口:“想必是昨日听到了,看见你就想起来问问。”
“也是。”沈望星答应着,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江与眠顺着路往回走,路上碰到不少人,因为在想事情,所以遇到向他行礼的弟子只颔首示意。
前面是一个拐角,他还没走过去就听到那边有人在埋怨训斥,说什么既然没事,为何一夜了连传讯都不回,害他被师父冷眼相待,连师弟都看顾不住,平白添了许多麻烦。
另一个弟子也不服气,说都两三天过去了,为何还抓着不放,就是无端生事罢了。
这两人谁也不服谁,听动静都要打起来了。
江与眠不认识他们,不过听他们互相攻击的激烈言语,就知这师兄弟俩素来就不太和睦。
他转过拐角,在那两人都要拔剑打起来的时候现了身,随手以金丹期修为将两人从中间分开了,但没说一句话,自顾往前走。
多管闲事也罢,无论哪门哪派在太初城里打起来内斗,都足以让门派丢尽脸面。
那两人虽上了头,但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在被阻拦之后就都收了手,互相冷哼一声分两个方向走了。
江与眠边走边想,若只是出去一夜,第二天就回来,说明走得并不远。
如果平安无事的话,也不至于看不到亮起来的传讯符。
计荣,喻红莲,还有刚才那两个打架的师兄弟。
三名弟子在数万人中并不起眼,可偏巧三人在这几天前后都曾失去过消息。
江与眠脚步一顿,想起了裴溟曾经跟他说,有个和梅落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
那回来的人到底是谁?
他心中一紧,眼神都变了,弟子们纷纷出动,这么多人出去,难免会有联系不到的。
原以为只是来帮东洲除妖降魔,却没想到暗地里竟藏了这种危机。
想到裴溟也曾三天没有消息,江与眠当即就加快了脚步回去。
他房里灵气凝聚,裴溟还在打坐。
听见他稍显散乱的脚步声,裴溟睁开眼疑惑道:“师尊?”
江与眠看着收势从软塌下来的徒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肉眼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师尊,发生什么事了?”裴溟被他打量的眼神弄得有些莫名。
“别动。”江与眠走上前,伸手直接按在裴溟颈侧。
警惕性高的修士鲜少会让人如此近身,咽喉又是要害处,所以裴溟本能就想躲,但最后忍住了没动。
江与眠将灵力探了进去细细究查,好一会儿后才放开手。
内里五脏六腑齐全,经脉中内功心法也确实没错,是雪山派的心法,神魂也有。
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两指并拢指尖溢出灵力,划破了裴溟左手食指指腹。
鲜红的血渗出来,活人无疑,显然不是泥人。
“师尊?”裴溟更加疑惑,抬起手掌看着指腹上的小伤口。
“没什么,方才去万剑宗那边,看见被魔物夺舍的弟子,想起你在外抓妖不是也遇到了几个厉害的,看有没有中什么咒诅魇术。”
江与眠找了个借口,之所以没有告诉裴溟,是怕他惊慌,万一露馅了被暗中的人盯上就危险了。
裴溟看着他,眼神依旧疑惑,顿了顿才说:“这样,那师尊有没有发现什么?”
江与眠摇摇头:“没有,不过你记得要小心,无论在哪里都要小心,出去的话也要跟我说。”
见他如此反常,说没事裴溟肯定是不信的,但还是应了:“是,师尊。”
聚灵阵里的灵石基本都被吸光了灵气,江与眠随手解开了阵法。
“师尊。”裴溟斟酌着,想起前世太初城的传言,就说道:“不光是我,师尊也要小心。”
随后他压低了声音道:“我总觉得太初城不是什么好地方。”
江与眠看向他,问道:“为何这样说?”
裴溟却是笑了,灿烂的笑容里带了几分天真稚气,说:“我也不知,就是觉得而已。”
“可师尊要听我的,有时候我还真挺准的。”
玩笑似的话冲淡了几分江与眠的紧张,被这么一双亮晶晶的笑眼看着,他只能答应,而且也并非只是口头上的。
在他看来,裴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换句话说就是气运之子,或许他的直觉是对的。
这附近只有太初城和无定山庄,其他小门小派的地盘都在远处。
江与眠定了定心神,就算想查太初城,大白天的也不是时候。
况且君天莫和君漾出去找喻红莲了,还是先等等,等喻红莲回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