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沙哑开口,可江与眠不理他,自顾擦拭整理。
连梦里的师尊都不理他,裴溟一下子心酸委屈起来,小心地伸出手去拽江与眠衣袖,试图让师尊注意到自己。
用擦脸掩饰尴尬的江与眠抬眸就看到他这幅模样,手上动作一顿,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屋顶传来一阵细微响动,两人都发现了。
江与眠当即就抓着裴溟胳膊,无声无息将他拉入这座大殿的更深处。
这里应该是寝殿,床帐屏风一应俱全,转过石屏后就来到了最里面的浴池。
江与眠察觉到浴池后面的墙壁似乎是空的,但还没过去,裴溟就停下脚步。
他不知道徒弟怎么了,低声说道:“先离开这里。”
可裴溟没有动,在他的注视下挪开了一块地砖,下面竟然也是空的。
江与眠颇有些讶然,他踩在地面上都没有察觉到,裴溟却发现了。
他被裴溟轻轻推了一下,什么意思很明显,他就跳了下去,裴溟紧随其后。
地下空间不算小,头顶的地砖又被合上,底下就是一片漆黑。
江与眠掌心亮起一点灵光,他十分谨慎,没有扩大光芒,以免被追来的人发现端倪。
光线十分朦胧,凝神才能看清周围的石壁,他心想涵虚洞天里的人似乎很有忧患意识,到处都是密室。
不过直到现在都没看见更多的人。
他听说过,涵虚洞天里的人身穿仙灵衣,而围攻他的三个人身上不是仙灵衣,很有可能不属于涵虚洞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江与眠没有看到最高处宫殿里的惨象,也就无法得知涵虚洞天里的人大多都遭了毒手。
这个密室隐蔽性很强,他站在上面都没有发觉,地砖合上之后,似乎连灵识微感也阻隔了,无法察觉到上面的动静。
他走到石壁前开始摸索,试图在下面找一找出路。
至于密室里的另外一个人,江与眠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装作自己很忙碌的样子不去理会。
他也确实忙,眼下形势危急,保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算作假。
裴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想说话喊喊师尊,但刚才江与眠就没理他,让他不安起来,怕又被无视,只好闷头跟在后面。
江与眠一边留神上面的动静,一边用手掌抚过墙壁,转了一周没发现任何异样,他停下脚步。
等上面的人离开后再出去不是不行,但就怕被发现,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修为很高。
他无意识用指节敲了下墙壁,思索要如何从外面的人手里逃出,涵虚洞天和外界联系不深,这次出来也没有后援,属实棘手。
一直跟在后面的裴溟看向他的手,后知后觉理解了他在这里摸了一圈的意思。
当江与眠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就在弥漫起来的灰尘里看见裴溟打破了墙角一隅,露出个方形洞口,显然是人为留下的,并非胡乱撞出的破口。
接连两次比自己先发现,让他不免看向裴溟,凭气息来判断,他徒弟确实还只是筑基巅峰。
可能身为主角,会有某种旁人不知的天赋。
江与眠往洞口走,他身为金丹修士,自身愈合能力比裴溟更强,虽然同样腰腹中了一剑,但没有那把重刀造成的伤势重。
站在洞口前借着微弱的光往里看,是个斜向下的滑坡,至于通向哪里还不知,所以如果要下去的话,他得走在前面。
里面同样很黑,灵识微感无法探查到很远的地方,他不免有些犹豫。
不过在想到裴溟这会儿比他更敏锐的洞察力后,他转头问道:“下面有危险吗?”
裴溟的理解能力越来越强,不再像之前那样混沌,很快就摇头给出了答案。
既然如此,江与眠选择相信自己徒弟,率先进了洞口。
脚下的斜坡十分光滑,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竟让他无法站住,再者高度也不容许,只能坐着往下滑。
他正要下去,谁知后腰衣服忽然被拉住,无法再动。
裴溟也钻了进来,甚至直接从后面抱住了他。
江与眠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平复,可不等他发话,裴溟就抱着他滑下去了。
通道长而幽深,再加上两人此时的姿势,让江与眠觉得十分漫长,怎么都滑不到尽头。
身后抱着他的裴溟已经算是个成年男人了,几乎跟他一样高,常年习武练剑的胳膊长而有力,紧紧揽在他腰间。
甚至呼吸就从后面扫在他颈侧,带起不适和一种莫名的战栗感。
种种因素之下,这里的空间又狭窄,让江与眠压抑起来,大气不敢出。
忽然,他后颈被蹭了下,一直被蹭到颈侧,身后人温热的唇摩挲着那一处肌肤,很明显,他又被亲了。
不算熟悉的触感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颤栗,这种亲昵绝对不是师徒之间可以做的。
于是他侧头避开了接连不断的吻,可他被裴溟抱在怀里,又能躲到哪里去。
头一次在梦里尝到甜头,甚至能在梦里肆意妄为,裴溟自然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抱紧了江与眠,以一种不可拒绝的强势态度,直接掰过江与眠的脸强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