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谷随即又一想,沈玄青平常是谨慎稳重的,大白天家里这么多人,想来不会乱买东西。
再看一眼那书面上的字,也是三个,他不认识,但勉强回忆一下,这三个字和那三个字好像不一样。
这时沈玄青连书带马勺拿出来,笑道:“以后大锅被占着,炒菜就点药炉,把这个放上去。”
“二哥哥,怎么还有本书?”沈雁过来看马勺,好奇问道。
“这是三字经,你谷子哥哥说想学认字。”听沈玄青说完,陆谷彻底放心了,将那点不为人知的胆战心惊抛却后,还拿起书小心翻开,里面全是字。
薄薄一本书,是陆谷从未碰过的重量。
以前沈玄青读书的时候家里有一些书籍,但后来遭了变故就都卖了。
沈雁站在旁边,见陆谷翻开书也凑过来看,落在书页上的眼眸微顿,想起她爹没走之前在镇上的书院打听过,想送她去念书识几个字,那会儿她八ll九岁,正是念开蒙书的时候。
沈玄青沈尧青念书是在邻村的私塾,沈雁因是姑娘家,没法儿去那里,丰谷镇有双儿和姑娘念的私塾,教书的是个颇有学识胆量的女夫子。
“笔墨纸砚我也买了,反正是教,你也来学,认几个字总不会吃亏。”沈玄青对沈雁说着,把马勺递给过来看的卫兰香,又从竹筐里掏出文房四宝。
墨和砚台稍贵,不过一个砚台也就够了,纸张他买的多,要写字练字肯定得多买些,毛笔买了四根,除去陆谷沈雁使两根,冬闲了他没事也能写几个字,余下的一根留作备用。
陆谷做针线有一支描花样子的细笔,可从来没用过书写的纸笔,乡下送进私塾的男孩子在学堂上用纸笔,但回家后常常是拿树枝在地上划。
他一个初学之人竟要用文房四宝,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怕写得不好糟践了纸和墨,便小声说道:“我还是先拿枝条在地上写。”
“不用,要学要写就好好写,买得起,无需忧虑。”沈玄青说道,拿枝条在地上写和真正的纸笔是不一样的,如今手里钱够用,无需在这上俭省,再说他买的也不是太贵的纸张。
念书是陆谷不懂的事,没有太多主见,自然什么都听沈玄青的。
正说话间,纪秋月和沈尧青从后院出来了,两人一眼就看到卫兰香举在手里的小铁锅,纪秋月喜道:“娘,这是不是马勺?”
“可不是,咱二青买回来的,今儿咱就用上一用。”卫兰香把个马勺翻来覆去地看,乐得眼角褶子堆积在一起,又说道:“也是时候做饭了,我去切菜,大青,去把药炉搬过来,给我搁在厨房门口。”
她喜不自胜,也不让别人做饭了,想亲自上手试一试。
“这马勺贵不?”纪秋月瞅见这边的书还有文房四宝,边说边走过来。
盐铁可不都是贵重东西,沈玄青笑一笑,说:“还成,比大锅便宜一点,买一个家里做饭就好使了。”
他没说具体的价钱,纪秋月也没追问,又好奇问买纸笔做什么,还有砚台和磨条,这么齐全。
“二哥哥要教谷子哥哥认字,我也跟着学呢。”沈雁脆生生答道。
“我就说。”纪秋月笑了笑。
这时沈尧青从屋檐底下搬着药炉往厨房门口来,闻言说道:“要不你也跟着学学,纸笔不够我去买些。”
闻言,纪秋月连忙摆着手开口:“还是不了,我脑子笨,能会写自个儿名字就成,让他俩好好学,我还得趁冬日有工夫做衣裳呢。”
沈玄青本想说纸笔够用,但听她这样一说,也不好勉强,再说她有身孕了,也不敢让劳累到。
买回来的东西看完了,见卫兰香在洗菜,陆谷也没闲着,进厨房淘米烧火,都是活计。
卫兰香用马勺炒菜的时候,全家人围在旁边看,都是铁锅,但马勺比大锅精致小巧,是个稀罕玩意,头一次用自然都好奇。
等吃过饭后,袼褙打好在院里晒,没别的事做,沈玄青就把房里的桌子搬出来,外头太阳亮堂又暖和,比在屋子底下好,沈雁和陆谷提了凳子,三个人在院里坐了,书摊开在陆谷和沈雁面前,两人一同看着。
三字经沈玄青会背,无需看书,领着他俩一句句念起来,他边念还边磨墨。
这三字经三个字三个字的,念诵起来朗朗上口,连在房里做针线的纪秋月都出来仔细听,搬了个椅子在屋檐下坐着。
沈玄青念到“名俱扬”后,又倒回去从头念,两遍后才逐句逐字教认起来。
陆谷看着书里的第一个“人”字,心道原来这个字就是人。
沈玄青给他俩说如何握笔之后,提笔在纸上写下“人”字,陆谷和沈雁都认真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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