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林为信的妻子魏双也出门了,她退休后就在附近酒店找了个工作,干保洁。
接着是林澜八十岁的奶奶,拉了个小拉车,去前面不远的菜市场买菜。
不到九点,店里就只剩下了林为信和林瑶。
江一眠喝完最后一口黑咖啡,起身,结账出门。
绿灯亮起,踏上斑马线,径直走向四季花店。
江一眠在店内逛了一圈,很普通的花店,品种也很少,都是一些常见的花。
玫瑰,康乃馨,百合,向日葵,满天星,菊花,洋桔梗,郁金香,马蹄莲,勿忘我,情人草。
只有这些,一眼看尽。
江一眠拿起一支白玫瑰,放到鼻尖嗅了嗅。香味很淡,是很普通的品种,品相还行。
此时林为信从里间走出来,见到有客人,连忙热情上前。
江一眠朝他看过去,瞥了一眼里间正坐在桌前刺绣的林瑶。
林为信走来,刚才逆着光,看不清这年轻人的侧脸。此时近了,对方侧眸看过来,冷淡而漂亮。
他惊艳了下,然后才搭话,“是要买白玫瑰吗?你看是要白雪山还是芬得拉?我这店小,种类不多,但是品相都还是可以的。”
江一眠放下手中的白雪山,挑了几枝芬得拉。
“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江一眠递给他。
林为信立马接过,“好,稍等。”
花束很快包好,11朵白玫瑰搭配满天星,很简单的搭配。
江一眠接过,付款离开。
林为信在他背后笑着说,“欢迎再来啊。”
从花店出来,江一眠上车,看时间不早不晚,去琴行练琴也练不了几首曲子,就直接去了清泉三苑附近的菜市场。
陈奶奶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去看她。今天正好有时间。
买了新鲜的牛肉和蔬菜水果,将车停进小区单元楼下时,不到11点。
炖个番茄牛肉,正好。
江一眠下车,拎着东西上楼。
在车上他已经给陈奶奶打了电话,所以他走上六楼时门是打开的。
看来是等他很久了。
江一眠进屋,喊了声陈奶奶,陈奶奶立马从阳台探出头来,“小江,你终于来了。等我会儿啊,我把衣服晾好,咱们就开始忙活。”
“行,”江一眠说,“我先把东西放厨房。”
关上门,拎着东西进厨房。
他熟练取下门后的围裙套身上,反手系好带子,开始处理牛肉。
陈奶奶也很快进来,“哎呀,不是叫你等我嘛?”
江一眠笑笑,“十一点多了,我得先把牛肉炖上。您牙口不好,得炖烂一些。”
这话听了,陈奶奶既高兴,又不禁有些难受。
她一边洗菜,一边低声喃喃道,“要是我孙儿也这么体贴就好了。”
“会的。只是他还小,等过几年长大了就好了。”江一眠安慰道。
“嗯。”陈奶奶重新展露笑颜,看向江一眠,“我想也是。”
两人就这样一边做饭,一边聊天,主要是陈奶奶在问江一眠的近况,也跟江一眠说一些自己的日常。两人有说有笑,一顿饭做好,人反而还轻松不少。
陈奶奶对江一眠来说,总有一种莫名的温暖。
他说不出具体为什么。
但他知道,他想家了。
渴望家的温暖。
*
吃了午饭,江一眠和陈奶奶待了一会儿,就去博艺琴行了。
下午练琴,晚上上课。
那束白玫瑰一直安静躺在车子后座,没有被带进去。
直到回到云景华庭,江一眠才把花拿出来,抱进怀里,走向电梯厅。
电梯飞速上升,停在32层,江一眠走出电梯,刷脸进屋。
他抱着花穿过一楼大客厅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
侧头看去,落地窗外的空中花园里,一大片白玫瑰花圃。
之前那个位置是一片三色堇。
江一眠恍了神。
他想起前世在傅家庄园,傅承焰送他的大花园里,也是种了这么大一片白玫瑰。
每一株,都是傅承焰亲手种的。
肯尼亚进口的北极星。
坠入梦境一般,江一眠抬脚,不自觉缓缓走向外面的花园。一步一步,好似走向前世傅家庄园里的那座花园。
越走近,江一眠的心跳得越快。
直到他切切实实闻到北极星淡雅的香味。
他才清楚地明白过来,傅承焰又送他北极星了。
江一眠的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重生后他从没说过自己喜欢白玫瑰,傅承焰怎么会知道的?
还送的他最喜欢的北极星。
江一眠正要摸手机打电话。
察觉到身后有人,他一个转身,抱着玫瑰猝不及防撞进了傅承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