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郎真好!
那你在此稍侯侯, 我现在就去沐浴梳妆!
等我啊!我马上就好!”
?
。
阮珑玲方才还横眉冷对撇清关系叫他“首辅大人”,现在倒是含情脉脉亲*热缱绻唤他“霖郎”了?
不是?
长姐的魅力就这么大?
仅是让她见长姐一面而已,就能如此激动?
说起来, 长姐入宫多年, 之所以能步步高升坐在如今的凤位上, 手上多多少少也是沾了些人命的,在后宫中积威甚重, 京中的那些贵妇娇眷们, 就没有哪一个是不惧怕长姐手段的。
前朝官员们见到李渚霖这个首辅有多害怕。
后宅的女眷们在李明珠这个太后娘娘面前就有多诚惶诚恐。
阮珑玲倒是个异类。
她似是有些急不可待。
在短短三刻中内, 就完成了沐浴净*身,燃香熏体,更换新衣,梳妆打扮……这等等一系列繁琐的行为,站在厅堂中轻盈转了个圈,剪裁合身的华丽宫裙,在她袅袅可握的细腰间划出个异常完美的弧度,巧笑倩兮道了句, “准备好了!咱们快些入宫吧!”
。
李渚霖望着她戴了满头珠玉,还特意梳了从未见过的华丽繁复的发髻, 风姿绰约,光艳逼人……
这女人仗着自己生得好看,平日里向来是素面朝堂, 鲜少涂脂抹粉,更没有在他面前这么打扮过!
唯一的这么一次, 竟是为了见长姐?
李渚霖心底微涩。
对阮珑玲, 他是有极强烈的占有欲的。
当年在扬州时, 见她与旁的男人谈笑风生, 他险些就要将醋坛子打翻,现在婚事将近,再也没有男人与他争了,却因为至亲胞姐,而有些微微吃味。
不过无妨。
她们两个……一个是飘在云尖,头戴冠冕,雍容华贵,眼高于顶的太后娘娘。
一个是低微商户出身,走街串巷,沾染铜臭,市井作风,恣意张扬的玲珑娘子。
因为他…
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才机缘巧合成了姑嫂。
否则,她们压根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相见的。
出身背景不同,身份地位有差……想来这次会面也不会多愉快,不过是因着姑嫂的这层关系,让彼此脸面上好看些,走个过场罢了。
就在二人双双跨出阮府,准备踩上踏凳,上马车之际……
远远就瞧见一个太监策马奔腾而来,急停在二人面前,跪地拱手,从袖口掏出一块雕着牡丹花纹的凤令来,恭敬禀到,
“太后娘娘传话,宣阮家玲珑娘子入宫说话。”
李渚霖前脚准备着引阮珑玲入宫,李明珠后脚就让人来传召了。
。
该说不说,不愧是血脉相连的姐弟。
连低头让步的时机,都掐得一模一样。
因着礼数,即将成亲的一对新人,合该一同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
可李渚霖一则与姐姐龃龉未消,二则他知姐弟二人无论如何闹别扭也好,姐姐也必不会为难阮珑玲,所以只借口德政殿还有几个老臣等他相商要事,让阮珑玲独自跟着宫婢往慈宁宫去了。
。
大内皇宫,金碧辉煌,丹楹刻桷,层台累榭。
红墙黄瓦下,冗长的宫巷当中…
这些时日来,被礼部女官鞭策着,那些关于宫中礼仪的加急特训起到了效果,阮珑玲优雅从容,落落大方地跟在宫中女官的身后,迈步间马面裙的褶子未乱分毫……
完全看不出是个商女,十成十像极了个高门显贵出生,常年在宫中游走的贵眷。
可只有天知道,阮珑玲此时此刻心中有多紧张!
这可是她第一次入宫!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过,会有机会行走在这座代表着至尊皇权,矗立了几千年的宫城当中!
阮珑玲多想伸长了脖子,好好瞧瞧周遭的一切,好好体会体会皇宫的霸气巍峨,宏伟壮阔?可礼部的女官早就提醒过,一旦踏入宫门,便要切记时时刻刻都谨言慎行,务必要眼观鼻,鼻观心,不可轻举妄动。
这总不会是最后一次入宫。
今后有机会慢慢看便是了。
此时在身前引路的女官,柔声恭敬地提示了一声,
“阮娘子,拐过前面的巷口便是慈宁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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