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郎, 此药不苦,珑玲甘之如饴!”
它哪儿是什么避子汤,实乃助孕汤!
这可是阮珑玲去父留子中, 相当关键的一步!
能不能成功受孕, 成败在此一举!
怎么可能不喝?
再苦也要灌下去!
阮珑玲将嘴角苦涩的药汁拭去, 抬眼望着折返而来的男人,心中顿生些了些蹊跷……
王楚麟之前对待避子汤的态度, 分明不是这样的!
一个男人哪怕被美色迷得再昏头转向, 可一旦牵扯到子嗣上来, 走失了的心窍也会回来几分,心中都清楚此事马虎不得!
之前王楚麟在丽水阁撞见她喝避子汤,可是并未劝阻分毫!今日怎么转了性?竟然开口阻拦起来?
阮珑玲敏锐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心中咯噔一下,不禁带了几分试探,娇笑着轻声问了一句,
“霖郎拦着不让我喝,莫非是想当爹了不成?”
当爹?
天下初定, 那几个盘踞在各地的皇子对皇位还虎视眈眈,如此内忧外患之际, 李渚霖自然是不愿让自己的孩儿诞在如此动荡不安的时机的。
不过是想要赐给她一个依仗罢了。
可阮珑玲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李渚霖的意料。
他分明已经明确表示,这避子汤可以不喝了。
但她不仅喝了, 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喝得又快又急!
仿若丝毫没想过生下二人的孩子, 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干系!
按道理说, 有机会诞下麟儿, 生下二人情意的结晶, 她难道不应该开心么?
李渚霖一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缓缓转了转指尖的碧绿扳指,望着碗底仅剩下的些许药渣,由眸底涌上来些晦暗。
罢了。
喝就喝了吧。
如此也好,免得她真的怀胎得子,他反而还要在繁忙的政务中,腾出手来处理这桩阴私。
不是没给过机会,可惜她并没有抓住。
阮珑玲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你想喝就喝,今后不必问我。”
说罢,冷着脸转身,阔步朝前,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了庭院中的月洞门处……
静灵阁。
庭院内的树荫之下,置了一长条形的雕花梨木茶桌,摆放好了全套的精美茶具,侧旁的小火炉烧得火热,咕噜咕力水沸翻腾,将茶壶盖微微冲顶而上……
阮丽云双手接过妹妹递过来的茶碗,眸光望着茶面上浮现的寒梅傲雪图,满眼满面都是惊喜,不禁惊叹一声,
“玲儿,你竟会点茶成画?
这门手艺轻易不外传,谁人教给你的?”
阮珑玲脑海中浮现出王楚麟那张俊朗无双的面庞,唇角微微一勾,面上露出些神秘莫测的神情来,
“我那师父啊,脾气不好,常常吆五喝六的,自以为是得很,不提也罢。”
“莫不是你这小猢狲太愚笨了?所以才惹得人家师父发火…”
阮丽云嘴角噙了一抹笑,抬起指尖直直朝身侧妹妹的额头点去,阮珑玲微微歪了歪头,轻巧躲开了。
二人对坐饮茶,言笑晏晏,远处传来舒姐儿的跑闹声,狸花猫仿佛也受到了这欢乐氛围的感染,围着茶桌喵喵叫个不停,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来福这个名字果然没取错,自从有了它,阮丽云气色好了不少,之前她一直郁郁寡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现如今也愿意带着舒姐儿和猫踏出院门,逛逛园子了。
阮珑玲摸了摸来福身上皮光水滑的毛发,不禁感叹了一声,
“二姐这又是猫抓板,又是逗猫棒的,连爬架都准备好了……
这哪儿是养猫,分明是将来福当孩子养呢!”
“它待我好,我自然也要对得起它才是。”
阮丽云从袖中的香囊里,掏出小方丁风干的鸡胸肉块出来,附身递至来福的嘴前,来福耸着鼻头嗅了嗅,喵呜一声张开便含入了嘴中,一面吃,还一面发出了呼噜声。
“照顾舒姐儿我很得心应手,可伺弄猫儿,许多时候我也觉得手足无措。
就像是前两日,来福忽然就吃不下饭,喝不下水了,一大早生生呕出了一长条猫毛出来!
我只以为它吃错了东西,在外头闲逛中了毒快死了,心惊胆颤生生守了它小半日…它倒好,过了没一个时辰,又生龙活虎了!”
这些分明就是些最微小不过的生活细碎,可阮珑玲却听得津津有味……
二姐这能说能笑的模样,哪儿能瞧得出来半分患心疾的样子?她现在无论是日常起居,还是与人交谈,都已经与正常人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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