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不就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
既然选定目标,那便要赶快行动起来!
阁老在扬州不过停留一月,一月之后,王楚麟便会离开,若是在这期间内没有进展,今后若是再想碰上这般和心意的人选,那便难于登天了!
打定主意后,阮珑玲瞬间觉得斗志满满,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
“多谢于兄为我解惑!”
她瞥见阿杏手中的食盒,才猛然想起此行来星辉阁的目的,不能在此耽搁下去,周阁老年纪大了,待会儿餐食若是凉了,只怕会影响肠胃了。
她立即告辞,转身离去。
于则祺一人独留在原地,只觉得有些兴味阑珊。
是时机不好么?
为何他每次想要与她道明心意,都会受到其他杂事的影响?
“公子,瞧阮姑娘方才的神态…仿佛是对首辅大人……很是上心。”
于则祺丝毫不担心,只是哗得展开折扇,颇为自得笑笑,
“这天下楼中现在统共住了几千人,她哪个不上心?那些囊中羞涩只能住睡通铺的寒门子弟,尚且能得她关照,更莫说首辅住的还是仅次星辉阁的棋珍院了。
不过生意罢了。”
再说了。
她饶是再多上心几分,于则祺也不稀奇。
她自小生活困顿,之前的生活中只有刘成济那么一个未婚夫,受过情伤之后并未封闭自己,而是卸下心房,想要多接触接触其他男子,总归是好的,
且她若是对旁人上心也就罢了,于则祺或许还会担心一二。
但那位可是当朝首辅。
李渚霖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不通人情,不近女色,脸黑起来是会让贵女们心惊发颤的,阮珑玲就算是当真动心起意了,也只会踢到一块铁板。
一个长袖善舞的商女,无论生得多貌美,也是连做首辅府暖房的婢女都不???够格的。
李渚霖身份贵重,矜贵自持,不至于这般昏了头,会阮珑玲牵扯不清。
阮珑玲终究会明白,世家子弟大多薄情寡义,只有他于则祺,愿许她正妻之位。
她终究会是他的。
提起狼毫笔,沾墨,上好的宣纸力透纸背,落出手极好看的正楷小字出来。
坐在小叶紫檀桌前的男子阔背扳直,坐姿端正,银白色衣摆以堆迤在身周,与远处东湖的景色重叠在一起,宛若不染尘埃的谪仙……
又是清心咒。
李渚霖已经记不清楚,他从小到大已经抄写过多少次清心咒了,到现如今,指尖的狼毫笔移动得飞快,甚至到了根本不用停顿的地步。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
所以老师认为他心中一直有魔障未除?
怎会?
世上的痴嗔贪念,□□执妄,他一个皆无。
不过是遇事时多了几分权衡利弊,添了几分理智冷静,如此难道不是已经到了清心的最高境地了么?
可老师作为已得大道之人,嘱咐抄经,自然有他的道理……
李渚霖笔墨飞快,极其专注,尽乎将自己完全沉浸在了经文当中,仿若老僧入定,古井无波……
此时,耳旁霎时传来个如铃脆响,娇俏柔美的女声……
“王公子,你饿不饿?”
!
狼毫笔尖钝停,在宣纸上微拖出来个倒钩。
那女声未停,犹如幽暗中的狐惑人心的魅灵,继续笑问道,
“已经到饭点了,王公子怎得还不去用膳?”
女人靠得极近,李渚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这香味不是由繁复香料熏制出来的,而是种异常纯粹、直接、浓烈的体香。
有雨后青荷的清爽,又带着蜜桃熟透了的浓烈香甜,还有微微桂花的芬芳。
气若幽兰的吐气声,似羽毛般轻轻扇在他的后脖颈之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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