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时候,响起了一连串火炮的响声,噼里啪啦,巨大又缠绵,江怀安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人都不好了,那紫色发黑的嘴唇又历历在目,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突然感到一阵心寒,觉得人的生命怎么可以去得这么快,就给自己父母打了个电话。
他忘记了,已经是半夜几点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被吵醒得父母还以为他出什么事情了。
“爸妈,你我们还好吧?”江怀安问
“你出什么事情了,儿子。”江国富焦急地问:“儿子,你别吓我。”
每个中年人,最怕突如其来的电话,上一次的电话,就是医院打来的。
“没事情,我就是有点想你们俩,好久没回来了,我们镇死了个人,当然是自然死亡的,我就来想起你们了,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江国富放下心来:“天行有道,生死有命,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你呀不用担心我们两个老的,只要能生个孙子给我带,我就是走也走得也安心了。”
江怀安哽咽着会说:“爸爸,儿子不孝,因为小的不时候,听妈妈说你女人光擦擦在做事情,我就有点恐惧婚姻,不想结婚,同龄人早就生孩子了。”
“你还提光擦擦的事情,你妈在旁边呢。”江国富压低了声音,“回来我告诉你,不要乱说。”
江怀迷迷糊糊地,觉得心底上生起一丝悲凉,人生短短几十年,自己没有成家,没有孩子,以后送终都没有,走了的时刻,也许根本没有人哭,那不是更可悲吗?
早上5点的时候,密集的火炮声又叫醒了江怀安,他也睡不着了,快速穿起衣服,洗了把脸,醒了醒精神,就到李帆的家里。
天还没亮,李帆把整个自家门前弄得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院子。
人已经进了冰棺,什么也不知道,成了一具僵硬的、毫无生机、冷冰冰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这个世界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他的妻子和他的子女,再也不能听到他的笑声,看到他的身影,他已经去了遥远的地方,再也不能和世界的一一切美好相遇。
人生真是挺奇妙的,从出生开始,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还是不能改变什么,这就是悲哀的命运。
李帆一晚上没睡,全靠着香烟吊着神,他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他看到江怀安,心里涌出一阵感动过来给江怀安递了一根烟,两人交换了一根烟。
江怀安用关心的语气说:“你还好吗?没事吧。”
“能怎样嘛?反正还好,伤心劲也过了,之前也做了心理预设了,就是突然来的时候, 还是有点承受不住,最亲的人离开你了,而且是永远永远。”
他又转换了话题:\"人生的大事啊,除了生死,其他真是小事,婚姻是大事,娶妻要娶贤惠的,知道吧,你看我屋里的那个憨婆娘,真是闹心,我看到她就烦心,一点不懂体贴,当初不知道怎么看上她的。\"
别人家的事情嘛,江怀安也不好说什么,他敷衍了几句,就回单位里了。
坐上李帆的位置,江怀安觉得自己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是自己成了镇长,一步登天。
成为一个单位的一把手,手握大权的感觉是奇妙的,他摸着他的桌子和板凳,坐起来也特别舒服。
打开他的记事本,原来他今天要和开发商谈合作的事情。
八点,周老板,在县城的太阳饭店里。
江怀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车,只有电动车。
要是骑着电动车去谈合作,合作方一看,只会觉得自有钱没实力。
江怀安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没钱的老板也要贷款买车了,而且基本上是宝马奔驰,车子是包装的一种,追求包装也是展示实力的一种。
江怀安想了半天,只有找林雅言借。
林雅言说:“借车,你给我什么奖励没有?”
江怀安说:“我奖励你一个小时,怎么样?”
“太久了,久了我也难受,半个小时怎么样呢。”
“我试试吧,有时候,这个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江怀安接过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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