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静怡和几个女官特别好奇耿舒宁跟嘎鲁代说什么,连佟思雅都暗暗倾身,伸长耳朵想听耿舒宁说了什么。
可惜什么都没听到。
嘎鲁代没有替大家解惑的心思,只拿放光的眸子紧盯着耿舒宁,确认她所言是否为真。
耿舒宁冲嘎鲁代眨眼,浓密的睫羽忽闪忽闪,“我小时候玩过的,姐姐试试嘛。”
嘎鲁代心下火热,要是真的,瓜尔佳氏就要露脸了!
她笑着点点耿舒宁脑袋,“你呀,就会给我安排活计。”
“也罢,谁叫你是咱们几个里最小的呢,该咱们照顾你,有事儿我们担着就是。”
钮祜禄静怡忍不住,催促问:“那嘎鲁代姐姐你倒是说试什么呀,咱们也好帮把手不是?”
嘎鲁代捏了捏耿舒宁柔软的小手,虽然那祥瑞还没确定,但这小丫头从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情她先认下了。
她没回答钮祜禄静怡的话,只笑道:“少不了你们的活计就是了,说话之前,咱们得先说清楚,舒宁如今在主子跟前不得脸面……”
她顿了下话音,钮祜禄静怡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佟思雅眼神也闪了闪,微微垂眸以示愧疚。
甭管是真是假,敲打完两人,嘎鲁代继续替耿舒宁说话。
“舒宁年纪小,咱们理当站在她前头,替她遮挡几分风雨,大家说是也不是?”
嘎鲁代是个聪明人。
自新帝登基,前太子妃瓜尔佳氏隐居在太皇太后在畅春园的佛堂里不出,反倒让太后和皇后母家露了脸。
其他几个大姓儿都还绷得住,可前太子妃身份尴尬,早就准备好做皇后母族的瓜尔佳氏很有几分萎靡。
如果耿舒宁想露脸,有趣又出彩的法子,她完全可以交给耿佳氏来做。
现下耿舒宁将办法告诉她,人情另算,她也乐得让这丫头躲后头。
几个女官偷偷对视,好话谁不会说,反正又不要钱。
钮祜禄静怡笑着抢先,“先前的事儿是我和思雅姐姐不对,我们理当多做些事儿。”
佟思雅咬了咬牙,勉强笑着温柔道:“舒宁先前刚大病了一场,是不好让她多操劳。”
另外四位女官也满嘴的好话应承着,都看向耿舒宁。
她还跟以往一样,软软靠在嘎鲁代身后,一副怯懦的娇憨模样。
但比起过去有些呆板的温吞,如今那双还未消肿的杏眸里,添了几分活力。
耿舒宁赧然怼着手指,“我刚才是说,各位姐姐长得好,跟那花仙子一样,各有千秋。”
“太后娘娘凤体天成,若娘娘们也跟各位姐姐一样,花团锦簇为真凤贺寿,太后娘娘保管心里舒坦。”
耿舒宁偷吁了口气,这咬文嚼字的,差点把自己舌头咬了。
她真的尽力了,到底不如宫里生活久了的人会弯弯绕绕。
花神拜寿的法子,也不知道她们听不听得懂?
人都是视觉动物,想勾起一个男人的兴致,还得讨好男人他娘,啥也别说了,往死里美肯定没毛病!
好在屋里都是大家族出来的世家女,越是不如意的生长环境,就叫她们心思越玲珑。
钮祜禄静怡捏着尚宫局取出的粉彩玉莲茶盅摩挲,若有所思。
花仙子……武皇时有百花仙女纳拜,若能让娘娘们装扮了那百花仙子朝拜太后,太后娘娘必定凤颜大悦。
伺候了一年多,她们好歹知道,宫里主子都要体面,最爱体面的,当属她们这位太后娘娘。
佟思雅心思细,满肚子思忖,却还是觉得不妥。
让佟佳一族采买些奇珍异草,不难。
只是百花仙子纳拜,少不得叫人往武皇身上想,未必能讨太后娘娘的好。
“我记得先前太上皇曾叫造办处烧制过十二花神盅……”尚寝局女官小声道。
尚仪局女官若有所思,“宫里娘娘不算多,若按照时令,请娘娘们各自选了喜欢的花,不拘是吃穿说唱,都是个趣儿。”
钮祜禄静怡抚掌,“膳食也可按照时令来,每个娘娘宫里出一道时令花的大菜,既是孝心,又有花神拜见真凤之意!”
有了针头,线尾就止不住了,大家叽叽喳喳越说越热闹。
耿舒宁对嘎鲁代偷偷眨眼表示感谢,抿着唇只管躲在她身后装懵懂。
时不时为几个人想出的膳食单子、衣裳样式、首饰配件鼓鼓掌,惊讶赞叹,只一句有用的话都不说。
主意都是旁人的,她不掺和。
该办的事儿办了,保住脖子上的脑袋就行。
还不到中午,几个人就讨论出了个大概章程。
六尚局本就是里里外外伺候着太后门面的,这十二花神为真凤祝寿的主意一出,六尚都能得着露脸的差事。
由嘎鲁代牵头,回头写了锦折子送去永寿宫,只要得了皇后娘娘的准,十几日功夫,足够办好差事了。
只有佟思雅脸色愈发不好看。
主意越讨论越细,其他人都有事儿干,把耿舒宁藏后头大家也都乐意,问题还落下了一个她。
她负责慈宁宫中的大库房,掌管太后颁赏的物件和黄白之物,根本插不上手。
她几次挑起话头想揽些差事,都被其他人压了下去。
她如何不知道大家这是投桃报李,替耿舒宁报仇呢。
佟思雅心里恨得出血,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她翻脸,只死咬牙忍着。
耿舒宁冷眼看着不管。
都不是傻子,谁也不会忽略佟思雅那句‘风流小寡妇’的恶意。
*
嘎鲁代想快些请族里去确认,耿舒宁说的那新奇的祥瑞到底能不能成,赶紧起身拍板。
“那咱们就都去忙,别在这里搅扰舒宁,瞧她这眼睛红的,怕是一晚上没睡好,让她好好休息。”
尚仪局女官索绰罗宁楚格迟疑了下,还是提醒了耿舒宁一句。
“有些话到底失了规矩,不管是真是假,你总得去太后娘娘面前请个罪,省得叫主子觉得你不懂事。”
佟思雅和钮祜禄静怡都低头不说话。
耿舒宁愣了下,心下一紧,对哦,四大爷那狗劲儿,可有一半出自太后的血脉。
她感激起身,给宁楚格端正行了一礼。
“是我大意了,我回头就去太后娘娘面前请罪,多谢姐姐提醒。”
宁楚格这话,让耿舒宁心态更谨慎。
即便再绞尽脑汁,也有原主的记忆,耿舒宁没长奴性那根筋,真没想到这一茬。
惹了太后不喜,还不去请罪,给太后留下坏印象,指不定什么时候命还是得搭里头。
见耿舒宁知道好赖,宁楚格笑着摆摆手,大家很快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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