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冰冷,手指扣下扳机。
哒哒哒——
子弹穿透河面小舟,发出“噗噗噗”沉闷声响,击中船上齐鲁军士兵。
士兵们闷哼连连,身上冒起一朵朵血花……
小舟上几名齐鲁士兵,转眼间死伤相藉,无人操控的船只,随波向下游飘去。
“快划!”一艘小舟上,齐鲁军班长趴伏在船上,连声催促道:
“快!快向浮桥靠过去!炸了船咱们就走!”
握桨的年轻士兵,额头汗水直冒,咬牙提高速度。
突然!
嗖!年轻齐鲁士兵耳边响起蚊虫声响,他划桨动作一顿,眼眸逐渐暗淡……
咚~!
年轻士兵仰面砸在船帮上,额角中弹弹孔里缓缓渗出一抹红白液体。
士兵身子本能抽搐着,瞳孔静静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
那张青涩稚嫩的面容,彻底定格在了今天……
“快!把他扔下去!”班长只是抬头看了一少年眼,连声命令:
“扔下去减重!快上去一个人接着划!”
一名年轻士兵眼眸闪烁,爬上前伸手掀开死去的同乡少年衣服,从内侧口袋里掏出十枚银元。
他深深看了眼同乡发小,两手发力把尸体推下了船。
年轻士兵收好银元,咬牙卖力划桨。
小舟加速前进,
老兵班长松了口气,望着快速接近的直军浮桥,伸手拿起炸药包:
“快划!准备炸桥!”
血战之中,
无人察觉划桨的年轻士兵,眼角正在不断落泪,嘴唇哆嗦着小声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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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别怨我,敢死队十块大洋,我给你娘带回去,俺一分都不贪。”
轰轰轰!炸药爆炸,一座座浮桥炸毁沉入河底。
“狗日的齐鲁军!”前线直军军官叫骂声不绝于耳。
一个个直军士兵神色麻木,机械性地举枪,朝着母亲河上相同年龄的敌人不断射击。
南岸,
各色船只被推下水中,
齐鲁士兵们在军官和督战队命令下,行尸走肉般跳上船。
北岸,直军指挥所。
直军大将阎象文拿着望远镜,看着对岸数十艘船只缓缓驶来,神色逐渐凝重。
“通讯兵!”阎象文扔下望远镜,沉声命令道:
“立即回报曹大帅,齐鲁军想要反攻!让支援部队做好准备!”
“是师座!”通讯兵立正领命,戴上电台耳机,立刻向后方指挥部传讯。
直齐中线战事,愈演愈烈……
…
直军后方,禹城督军行辕。
花厅内,
刘梦耕、熊柄琦相对而坐。
曹大帅脸色阴沉,坐在中间沙发上,脚下一份份电报被撕得粉碎。
“狗日的赵威霆!王枭!”曹镇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啐骂道:
“前头青年军刚拿下惠县,后脚齐鲁军就在中线渡河!”
“这两个王八蛋,联合起来整老子一个!草他姥姥!”
熊柄琦心中无奈叹了口气,三人谁都能看出来赵威霆是佯攻,为右线青年军吸引火力,迫使直军不能分兵。
但无奈还真要按他们的计划来,直军中线兵力比起齐鲁军稍占优势,
但如果分兵,谁能保证佯攻不会变成真攻?
对方这是阳谋,逼着大帅二选一。
熊柄琦眼眸闪烁,现在中线主战场,和东线战场只能选择一个,大帅的答案不言而喻。
刘梦耕沉默片刻,低声安抚道:
“兄长,东线有老将张富来坐镇,未必没有转机,
当务之急还是以中线赵威霆为主,只要解决掉齐鲁军,一切问题也将迎难而解。”
“不能再拖了”,曹镇雄抬手按灭烟头,神色凝重:
“联系西线吴玉,尽快发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