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鲸走后的第?三个星期, 气温再次下降,这次竟然直接下降到了零下六十度。
这时候已经不能用严寒来形容,而?是到了极寒天气, 就连开个门缝都能冷的瑟瑟发抖。
辛芙呆在屋里再也?没有出去过?, 只是偶尔去地窖给手机充电, 还能听见李淑华训斥孩子的声?音。
再过?三个月,大雪就会停止, 洪涝和瘟疫将会来临。
吃完饭, 辛芙慢吞吞把碗洗干净,明天就是陈鲸过?来送物资的时间, 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到达。
辛芙看书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他?,猜测他?在做什么,是不是一直在路上, 从来没有停歇的时候。
第?二天, 所?有村民都期待能看到那辆熟悉的大车,然而?从早上等到晚上,始终没有听见引擎声?。
辛芙知?道?, 陈鲸食言了。
或许是雪太大,他?被困在了其他?地方?,又或许是市里已经没有物资可以提供了。
大家等了足足十?天, 还是没有看到物资,不由?怀疑市里是不是放弃他?们了, 开始惶惶不安, 胡言乱语起来。
“物资小队怎么说话不算话,我们还有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是不是想让我们一群人在村里等死呀?”
“我看不是他?们不来,是看天气太恶劣, 故意把物资吞并,自己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啊,他?们要是再不来,我们还怎么活呀!”
“就知?道?这群人不靠谱,关键时刻掉链子,再也?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从前还觉得这些人辛苦,现在只想跟他?们干一架,说好的10号送物资,物资没来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找个人报信,太失望了。”
“……”
仅仅只是十?天,所?有人都在埋怨和咒骂,完全没有想过?物资小队风雪中送物资有没有遇到危险,或者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
大家都在发泄负能量,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散去心中的恐惧。却忘记了,物资小队从前究竟有多热心和辛苦。
辛芙站在窗边,听着他?们越来越亢奋的声?音,隐隐意识到,如果物资小队再不来,事情就要失控了。
而?现在距离雪停,还有足足三个月。
辛芙皱起眉头,暗自祈祷陈鲸早点来,否则她不知?道?这些人疯起来会做什么?
一直到傍晚,村民才不甘心地回家了。
夜里,辛芙打开地窖,把充气船、粮食、柴油、电饭锅等东西搬了进去。
地窖挖掘的时候请的是城里的工人,那时候是农忙时节,几乎没有人知?道?。
一旦事态不好,大不了她先躲到地窖里。
回到屋里,辛芙看着隐藏在果树下方?的地窖,肉眼根本看不到入口。
半个月过?去,物资队依然没来。
村里人彻底疯了,开始在门口大声?斥骂,恨不得吃那些人的肉喝那些人的血。
辛芙甚至听到他?们起了冲突,有人家里没米了想要借一些,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直接拿铁锹把人开瓢了。
男人们如野兽般打了起来,女人们在一旁哀声?痛哭。
夜里,辛芙听见李淑华和丈夫抱怨的声?音,“咱们家的粮食只够吃十?天的,物资队再不来我们可怎么办呀!”
丈夫沉默不语,显然也?非常闹心。
“我们也?去借吗?”想到今天那骇人的场面,李淑华觉得心惊胆战,“你要是出啥事可咋办呀!”
“别想那么多,”丈夫不耐烦地打断她,“物资队没来肯定是路上耽搁了,再等一等就是了。”
“这个关乎咱们家能不能吃饱的事情,”李淑华气得拧他?腰上的肉,“你就不能上点心吗?”
“我又没办法,”丈夫冷声?道?:“你是想让我脑袋也?被人开瓢才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淑华见他?脸色难看,嘟囔几声?不说话了。她说这些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她可以饿着,但是孩子还在长身体阶段,绝不能遭罪。
漫长的三月份终于?过?去,但雪依旧没停,还愈演愈烈。
不少人的煤炭烧完了,叫煤厂来也?没人应答,只能挨家挨户的借,求爷爷告奶奶地说等天气转晴一定十?倍奉还。
借到辛芙门口时,她把一百斤的煤拖到门口,让那人带走了。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借煤的是个中年女人,看到辛芙手中的塑料袋,激动地眼睛都红了,“你放心,这煤我不白拿。等雪灾过?去了,我全都还给你。”
辛芙摇了摇头,随后把门关上了。
之后经常有人过?来借东西,不是借粮食就是借油盐,只要是能借的东西全都开口借,似乎笃定她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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