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光听见她这个形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愿回忆方才的过程,面无表情地说:
“我感受到了侮辱。”
月九龄听到他顶着一张修饰过、四大皆空的脸说出这话,没忍住笑了出声,“不至于不至于。”
一点也没受到安慰的残光感受到了背叛:“……您不笑的话更有说服力。”垂首时,他下意识地将掉落到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十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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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小蓁差点忍不住,用咳嗽掩饰笑声,随即清了清嗓子,板起脸:
“咳,穿女装只是第一步,要学的还多着呢,仪态啊说话都得学,走,到院里去,我教你。”
再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残光:“……”然后被小蓁拽走去学礼仪了。
晚膳过后,林氏派人过来。
明日便是赏花宴,月九龄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适合与月家其他两个女儿同车了,但林氏却不想放过这个让月星儿沾她的光的机会,想要一同出行进宫,所以派了身边的老人来问月九龄明日出门的时间。
月九龄无所谓,便同意了。
那嬷嬷说完了事也没急着走,看了一下周围的丫鬟,上前似乎想同月九龄说悄悄话,却被残光猛地挡在了中间,不让她再靠近半步。
这嬷嬷是当初林氏陪嫁的丫鬟,在月府横行霸道十几年,俨然把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哪里受人这样无礼对待过?
但碍于月九龄还在,她不敢发作,只好退一步仔细打量着这有些高壮的丫头,才发现她从未见过此人,便皮笑肉不笑地问:
“这是……”
小蓁从善如流地开口,“是新来的丫鬟,前几日郡主出门,见她在卖身葬父,心生怜悯便把她带回来了,正好竹心院现在缺人手。”说着偏头对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丫鬟说,“小光,这是林夫人院里的嬷嬷。”
寻常的小丫鬟一听小蓁这么说必定会乖巧地叫声“嬷嬷”,而“小光”明明听见了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逐渐僵硬的嬷嬷,眼里既没有尊敬反而还带着几分煞气,分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当场气氛逐渐凝固,而坐在位置上的月九龄却怡然自得地喝着茶,一点儿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小蓁只好出声打破了僵局,“新来的不懂规矩,让嬷嬷见笑了。”她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却没有半点儿赔罪的意思。
好一会儿,嬷嬷勉强地笑了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郡主真是善心,只是竹心院若是缺人手大可告诉夫人,夫人定能给您找些个伶俐懂事的来,这外面儿买的既不知根知底儿,规矩还得从头教,也不怕累着了。”
月九龄这时恰好将茶杯放下,杯底与桌子磕出了声响,像敲在了那嬷嬷的心上,她心头没由来地“咯噔”一下,就见面容姣好的郡主嘴边噙着淡淡的笑,声音清冷地说:
“我竹心院现在添个人也要跟林夫人报备么?”
她说这话时既没有正色厉声,亦没有咄咄逼人,明明是笑着说的,但嬷嬷却感受到了无形的威压,就在这瞬间感受到了恐惧,于是不得不将老腰压得极地,忙边辩解求饶: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瞧着丫头木讷,怕伺候不好郡主才多嘴的,请郡主恕罪!”
月九龄见她要跪下去磕头,及时开口:
“知道错了就行,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喷,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心眼儿小的会以为是你主子授意你说的,记恨上了可就不好,你说是不是?”
嬷嬷听得胆战心惊,知道月九龄这是在敲打她,于是连连点头应道,“是,是!郡主教训的是,老奴定谨记在心。”
然后灰头土脸连滚带爬地离开竹心院了。
小蓁看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开口:
“早就看不惯她仗着是云舒院的老人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嘴脸,郡主真是太厉害,太解气!”
月九龄喝着茶漫不经心地说:
“我也没想要她难堪,是她自己上赶着来我的地方找怼,我作为主人当然是尽量有求必应了。”
“小光姑娘”这会儿已经退到了一旁,心想郡主确实厉害,三言两语就将人给吓成那样。
于是冲她缓缓地竖起大拇指以示服气,就是余光瞥见自己指甲上被染了蔻丹的那抹红色,顿时又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