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今天,我们俩在居酒屋吃饭,我点菜,许易就一在边儿上等着的命。既然是他请客我肯定不客气,什么贵要什么。
一般小姑娘进了日料店就知道要天妇罗,要可乐饼。
我点的马刺肉,鲔鱼,海胆。无一例外是贵的,也都是生的,生冷的,谁都知道女孩子吃太多不好,但我蛮喜欢,也觉得偶尔吃一吃没什么。
许易加了一片儿,很嫌弃看我,“你天天就吃这些?”
我随口说,“是啊,不好吃吗?”
他撇过头,懒得管我。
我大概是和许易混的比较熟了,态度不止不像从前那么恭恭敬敬的,甚至看不顺眼的时候,随时都要呛他两句。
然后吃完了,我们俩开始谈杂志上对居酒屋的介绍,气氛了和谐了点儿。
我的建议是,主推菜品都要有日本当地的味道,需要正宗的日料,贵就贵,本来也是面向小资中产的。所以介绍的几个还是许易看不上眼的生冷菜品。
他翻了翻,瞟我一眼,似笑非笑,“你这小丫头真狠啊,非要让别人都跟你似的,吃成不孕不育。”
“你说什么呢?”我有点儿气,之前因为陈识那事儿对许易还有脾气。
许易要把玩笑继续开下去,“你要是生不出来我可不要你。”
他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给我生俩孩子,我娶你。”
得了,我明白他那意思,和他生气没必要。
但许易真把这当一事儿了,送我回去的时候,他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以后少吃那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感受到许易的关心,我其实很不自在,他才不会关心我,他套路要比我玩儿的深,他这是在玩儿我,用一种叫做温情的武器。
待在许易身边确实烦恼很多,其中一个就是不要被他勾引了。
车停在楼下,许易要送我上楼。
上了楼,我请他进去喝茶。刚好合租的那对儿小情侣也在,而且是吵架,隔着一层承重墙都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又是扑腾又是砸东西的。
许易不走了,有心听听这热闹,我轰他都没用。
结果还真被我们俩听出个所以然来,姑娘怀孕了,小伙儿不想要。可姑娘已经打了三次胎了,真未必下次还能怀上。
许易摇头。
我说,“后悔呢?想赎罪呢?”
也不光是许易,这种事儿我们俩各有各的感触,只不过我爱装蒜,自打孩子没了我就把自己武装成一没事儿人,甚至比从前更加刀枪不入。
心里面,还是挺难过。
我感同身受,许易适时的借给我肩膀。
这是我流产后第一次哭,开始不哭是因为阿姨说不能哭,再难受也不能哭,小月子时候哭对身体不好会落下病根,对以后孩子也不好。
所以我忍,忍了小半年,终于哭出来了。把许易的衬衣都哭透了。
他安慰我,“真不考虑跟着我?”
我哽咽着,吸着鼻子,流着鼻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然后他叹气,也笑,就是一俯视着我们这群小不点儿的上帝视角,“你还想着那小子呢啊?”
那小子,就是陈识那小子。
我是人又不是鱼,我是忘不了陈识的。但还是不是爱他,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多少的爱也经不起折腾。
有他折腾的,更多还是我自己折腾的。
我可能,确实不是那么爱陈识了。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是不会分开的,什么事儿都不是事儿,而我之所以和陈识分开了,今天我之所以面对着那个背影没有追上去的勇气。
无非是,不够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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