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峮特地泡在鎏金铜盆里的东西终究是没派上用场。
陆峮看着崔檀令侧卧着的身影, 蓬松柔软的云被盖在她身上,仍难掩那一身风流窈窕。
他闷不吭声地掀开被子躺了过去。
他虽没说话,可是他身上像是深野青木一般清苦微冽的气息却十分霸道, 直直地朝她而来, 直要让人发现了他的到来才肯罢休。
先前绿枝她们虽也在被子里塞了好几个汤婆子,但崔檀令躺着还是觉着手脚有些微的发冷, 直到陆峮躺了过来, 她才觉得真正暖和起来。
罢了,就看在他任劳任怨给她做了那么久人型暖炉的份上。
香馥馥的女郎一翻身,像是一尾小狐狸一样钻进了那个硬邦邦的怀抱。
“怎么不说话?”
原本平躺在那儿装死的陆峮顿时睁开双眼, 她还好意思问!
求.欢被拒的陆峮面对有美投怀送抱的情况,仍然坚强地抿唇不言。
崔檀令纳闷儿地抬起头, 她晚上睡觉时习惯将一头乌润柔亮的长发理顺了披散下来,方才在被窝里滚了几转, 现下又钻到他怀里去,抬起头来时, 饶是陆峮刻意扭过头去不看她,余光也能瞧见她头上翘起的那几根呆毛。
正在迎风舒展, 随着它主人的动作微微晃悠,看起来很是可爱。
可恶,想亲。
陆峮将头扭得更过去了些, 有句话说得好,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此之谓大丈夫!
面对娇小姐的诱惑,他也要坚守住底线, 不能如此轻轻松松就上钩才是!
……除非她再加大一些火力。
他说不定就从了。
陆峮在脑海里乱七八糟畅想个没完,崔檀令戳了戳他胸膛,有些硬邦邦的,可是趴在上面很舒服。
陆峮忽觉胸前一软。
他垂眼去看,发现娇小姐将脸贴在他身上,硬朗胸膛与柔软面颊碰撞在一块儿,像是在山崖壁上开出的一朵珍贵又娇柔的花。
她耳朵里能听见陆峮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是沉闷的鼓声,可是她听着并不觉得惊慌,反而有一种意外的安心感。
崔檀令很满意,正准备再趴一会儿,却发现心跳声陡然加快了。
她蹙起眉头,随意扬起手拍了拍他,提出要求:“郎君,心跳别太快了。”方才刚刚好,现在就有点吵。
崔檀令对周遭环境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陆峮沉默了一瞬,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纤细柔润的胳膊,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你作的怪,现在还要来怪我?”
崔檀令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重又趴了回去,听着他犹如擂鼓一般激烈而澎湃的心跳,轻声道:“我就是这样坏的性子,郎君不喜欢吗?”
不喜欢?若是真不喜欢,他至于眼巴巴地在那儿守着那玩意儿快些变软?
陆峮哼了一声:“无稽之谈!”
他都这么喜欢她了,她还要故意说这样的话。
陆峮恨恨地想要嘬一口她的脸颊肉泄愤。
崔檀令唇角弯弯,奖励般亲了亲他,像是春夜细露一般轻柔的吻落在他胸膛上,硬朗与柔软的极致对比,叫她更心生了几分怜意。
她的郎君,好像真的被她折腾得有些惨。
那个吻一落下,陆峮浑身绷直,可是她接下来的动作,却叫陆峮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崔檀令试着将他当作一匹马。
可世上哪里会有这么一匹身形矫健傲人,偏偏又贪吃得不得了的马?
对了,他的脾气还有些坏。
特别是在没吃饱的情况下,崔檀令疑心他会咬人。
反正也没准备马鞍缰绳,这场马大抵是骑不成的,只能稍稍过过瘾罢了。
她正想翻身下马,腰却被人紧紧箍在原地,动弹不得。
崔檀令有些惊愕地抬眉去看他,不得了了,这马真要咬人!
·
第二日是宫中举宴的日子,这算得上是新帝即位后举办的第一场宫宴,宫中六局和掖庭为着这事儿把皮子都绷紧了,就怕出什么事儿,还是出在自己管辖的那事儿上。
绿枝按着时间进去叫崔檀令起身,一进屋,就闻见一股如兰似麝的气息。
她脸上顿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嗯,待会儿再给娘子添一盅补汤,昨个儿夜里定然是辛苦了。
陆峮早早地就起床打拳喂猪了,到他如今的地位,菜园子猪圈里那些事儿完全不用他再操心费力,可他就是不愿意放下。
他不想自己也变成长安城里那些被权势迷昏了头的人。
他也没忘了自己从前是为了什么才会丢下锄头,拾起弓箭,想要打到这长安城里寻一个说法的。
等他在浴房里冲了个澡出来时,崔檀令还没起来。
绿枝见着他出来了,低下头轻声道:“娘娘还在睡呢,陛下去隔间用膳吧。”
可别吵着她们娘子了。
陆峮点了点头:“你们摆过去吧,我去看看她。”
说着,便大步往内室走去。
只是绿枝发现了,他步伐迈得虽大,落在地上却几乎没什么声响。
陛下也和她一样,不想吵到娘子睡觉吧。
绿枝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又赶紧去指挥宫人们将待会儿陛下要用的早膳摆好,娘子待会儿梳妆打扮的东西也得仔细检查一遍。
这是娘子受封皇后之后,除了帝后大婚那一回,头一次在大众面前亮相,她们定然要叫娘子装扮得闪闪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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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如云似雾一般的朦胧纱帐,里边儿犹如春睡海棠一样秾丽妩媚的人便映入他眼帘。
像是缎子一般鸦青发亮的长发随意地落在她身后,乌黑的发,雪白的肤,愈发衬得她面上绯红一片。
便是铜钱村山上出落得最甜最美的山桃尖尖,也不及她面颊上一点红晕诱人。
陆峮看着,有些心痒,昨个儿夜里虽说也勉强吃了个半饱,但看着她这样安然恬睡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亲了亲她的脸。
温温热热的,还带着一股子幽幽香气,陆峮越亲越喜欢,看着她还没醒,决定做一件他想了许久都没做的事儿——
嘬娇小姐的脸蛋子!
崔檀令慢慢悠悠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陆峮张开的嘴巴子。
崔檀令:……
做坏事被发现的陆峮:……
他连忙闭嘴。
崔檀令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要把我给吃了?”
要不然嘴巴没事儿张那么大作甚!
陆峮直呼冤枉:“我只是想亲一亲你……”
但显然崔檀令不接受他这个解释,她警惕地坐起身来,拉着被子护住自己,恶狠狠又怯生生地瞪向他的模样叫陆峮看了更想将刚刚没做完的事儿继续做下去。
“哼,我要是想吃掉你,还用等到现在?”陆峮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将人给拉了过来,“醒了就起来陪我吃饭。”
说完,他还是趁着机会在她雪白柔软的面颊上亲了亲。
下次再嘬!
崔檀令瞪了他一眼:“你先出去吃吧。绿枝。”
她扬声叫了女使进来,摆明了不想叫他伺候,陆峮只得悻悻然地先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崔檀令眉眼悄悄一弯。
宫中举宴向来是在申时后,可被邀的朝臣命妇们大多都要在巳时便从家往宫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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