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瀚本想开个玩笑,但见主子?面色,知道事情不?妙,跟着缄默下?来。
天还没亮,崔妩就见谢宥大步流星地赶到,要往柴房去,她挡住他:“你去见她做什么?”
“我总该弄清楚她如何会想害你。”
若说平日的他是静流之下?潜藏的玉石,今天就是一柄寒芒毕露的剑。
崔妩盯着他与平日相比堪称失态的面色,勾起了唇角。
他要是不?着急,崔妩的火气才要起来。
“是传话的人没说明白吗?说出去真是的耸人听闻,我家官人一个粗鲁男子?,都能惹得女子?争风吃醋差点闹出人命,若是一个女子?,真不?知是一株怎样?的祸国名花,
昨夜我要是真的上当?,今天官人就可以派人到崖底收拾我的碎骨头去了,还能得一个美娇娘柔声安慰你丧妻之痛
。”
崔妩阴阳怪气地埋怨。
这话刺耳难听,但一听到碎骨头那句,谢宥立时稳不?住气息。
确实,昨夜要是崔雁阴谋得逞,今日……他当?真就见不?到眼前人了。
什么都“万物清静,道来自居”都忘了,谢宥被激出火气,打定要杀一儆百。
“你既这么说,我更要去见她!”
崔妩还是不?愿。
崔雁一点脑子?都没有,要是谢宥出面,把崔雁逼急了,将下?药致她不?孕的事说出来,于崔妩是大大的不?利。
她使劲推了他一把:“你去吧,去了别来见我!”
说完就要走?。
谢宥不?知她态度为何如此激烈,将闹气的娘子?拉住,有些低声下?气道:“我是你的夫君,我不?替你出头,何人还能替你?”
“要是你出面,她又要哭天喊地地自作多情,我不?想看?!这件事我自己都能处置。”崔妩就是不?肯让他见崔雁。
“罢,我不?见她,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让人下?山把崔家的人提上来,一道上衙门去。”
他张嘴说“提”,彪悍得像个武将。
崔妩知他熟知法典,崔雁去了公堂,等她的就是秋后处斩。
“你杀得完崔家人吗,大伯母把崔雁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杀了崔雁,那我哥哥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复用?,大伯母本就怀恨在心,一定会不?管不?顾闹大此事,到时候哥哥的差事就黄了,现在崔家的事越少?越好。”
这件事只能私了,崔雁的命还是得留着。
“你便是自私些又会如何,我去进言,官家不?会因这种事牵连灵则。”
正说着话,童大娘也来了。
崔妩问:“舅姑怎么说的?”
她道:“大夫人说不?想见这晦气阴毒的东西,随娘子?自己处置。”
云氏果然推诿掉此事。
等童大娘走?了,崔妩推推谢宥:“好了,你先回去吧,如今府中事已经够多了,咱们?还是……息事宁人吧。”
“既不?想闹大,两家商量过?就处置了她吧,我这就去让人传话给崔家。”
这已经是谢宥最?大的让步,此事他非办不?可。
最?终,还是崔妩一个人进了关押崔雁的柴房。
她道:“方才外边那些话,你听到了?”
崔雁眼眸暗淡,她听得清清楚楚。
谢宥力主要杀了她。
他不?但半点不?喜欢她,此刻更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她被堵住了嘴,吃了那药之后,腹部绞痛,疼得蜷缩在地上,沾了半张脸的尘土,此刻泪水滚下?,滑出一道道脏痕。
她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官人虽恨不?得杀你,但我不?会杀人,如今送你去京城外三?百里的庙庵去,剃度出家,在青灯古佛之前,好好忏悔自己的罪过?吧。”
剃度出家?不?,她不?要!
崔雁不?肯相信,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她挣扎着,想要说出些话来。
屋外,又有一个人靠近这边。
高氏本是不?打算出佛堂的,但谢筱已经病好,又听丫鬟说崔雁竟要杀崔妩,被发现了,好奇之下?,忍不?住过?来看?看?。
她来柴房时,谢宥匆匆自身?边经过?。
高氏从未见过?三?弟如此动怒,更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可她要靠近时,就被妙青拦住了:“娘子?不?能过?去。”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一个丫鬟也敢拦她。
妙青确实没什么理由拦住的高氏,只能硬着头皮说:“里面腌臜,娘子?还请留步。”
“闪开!”高氏推开她的手,刚靠近,就听到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崔妩,你根本不?可能有孕!”
妙青等人心头一震。
完了完了,闯大祸了。